“什麼?你說晉國公失蹤了!?”
朱棣一雙龍目死死瞪著紀綱,似乎想要把他吃了一般:
“你是乾什麼吃的,錦衣衛是乾什麼吃的!那麼大的一個活人就這麼不見了?”
龍顏大怒。
伴君如伴虎的紀綱瑟瑟發抖,滿腹的委屈不敢申訴,哆哆嗦嗦的跪伏在地:
“回陛下,自倫敦唐寧街一戰後,晉國公就杳無音訊,英國的軍情局也查不到絲毫消息,
臣已經將潛伏在英國的密探全部啟用,可也查不到晉國公一點的消息,隻知道他應該是安全逃出去了。”
“應該?”
朱棣冷笑看著紀綱:“朕不要聽到什麼‘應該’,朕要的是蘇謹的確切消息!生要見人,死...”
朱棣忽然不說話了。
謹弟本事那麼大,應該死不了吧?
不,肯定死不了!
“滾下去繼續查,再查不到,這指揮使你也不用乾了,朕換人來做!”
“臣遵旨!”
如逢大赦的紀綱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額頭的冷汗涔涔而下。
這指揮使他早就乾夠了,可卻不能不乾。
錦衣衛和文官武將不一樣。
人家乾夠了可以告老還鄉、頤養天年,可錦衣衛說白了就是陛下養的狗,乾的就是得罪人的活。
就算陛下允許他告老,但這麼多年得罪過的人,絕對不會讓他好好活著。
錦衣衛是榮耀,但也是一條不歸路。
趕走了紀綱,朱棣沉著臉窩在龍椅上,任由照在屋內的光線一點點變暗,直到徹底陷入漆色。
“狗兒,宣鄭和來見朕。”
“奴婢遵旨。”
臨走之前,狗兒輕輕將燈點亮,暖色的橙光緩緩映在朱棣的臉上,卻沒法將他的心情映的好一些。
沒多久,鄭和接到旨意匆匆進宮。
“臣鄭和,叩見皇爺。”
因為統帥西洋艦隊的緣故,朱棣早已下旨讓鄭和以臣自稱,而不再是奴婢。
這對一個太監來說,是莫大的恩寵。
甚至在他的老家雲南,朱棣也下旨讓沐家幫忙給他修建府邸,便於鄭和將來歸鄉養老。
雖然‘臣’和‘奴婢’隻有一字之差,但其中卻不知羨煞了多少宮人。
雖然太監也能對食,甚至能收養義子,但這大都是偷偷摸摸私底下搞的。
哪怕朱棣信任太監,對這些行為也很反感。
可一旦稱‘臣’就不一樣了。
雖然鄭和已經沒有了生育能力,但他收養的養子,是可以將他這個宗族延續下去的。
而且將來鄭和再立新功,是很有可能被封爵位,他的子嗣也可以繼承。
換句話說,哪怕小鄭和不可能再長出來,但他的身份已經和其他官員無異,不再是伺候人的下人。
不過鄭和雖然改了自稱,但這麼多年也習慣稱呼皇爺,而不是陛下。
朱棣對此不以為意,笑了笑讓狗兒給他搬了個錦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