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爺邀您進屋一敘。”
“你家老爺是誰?”
朱橞皺著眉接過李庸遞過來的,一張折好的信箋,心說難不成你家老爺是我皇兄不成?還說見就要見本王?
他配嗎?
嗯...他配。
看著信件上那簡短的寥寥幾句話,朱橞的臉色由紅變青,由青變綠,最後白哇哇的一片。
“本...我....唉!我去...”
張全和張牟疑惑的看著朱橞,驚異是什麼樣的信件,居然讓天不怕地不怕的穀王爺嚇成這樣。
“二位。”
葛天睨視著張全、張牟二人:“我家主人請兩位一並入內。”
“啊?”
張全本能覺著不是什麼好事,甚至那客棧的大門此刻在他眼中,就猶如一頭隨時準備吞噬他的猛獸巨口。
可他是穀王管家,沒理由不跟著進去。
至於張牟...
更不敢了。
接到信件的瞬間,朱橞整個人就變得如喪考妣。
不,當年他爹死的時候,恐怕都沒有如此的表情。
至少,朱元璋龍馭賓天的時候,他難受歸難受,可絕沒有露出如此懼怕的情緒。
伺候了穀王幾十年的張全,幾乎從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低聲湊到朱橞耳邊道:“王爺,實在不行,小的...”
說著瞅了瞅火炮後麵的炮兵,眼中閃過一道狠厲,比出一個手刀動作,狠狠向下砍去。
然而不僅是朱橞看到了他這個動作,走在一邊的李庸也看到了,隻是後者嘴角滿是譏諷。
朱橞苦笑搖了搖頭,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這個看似十分誘人的提議。
裡麵那位,在十幾年前就讓他聞之色變,甚至在自己那位皇兄之上。
彆說是殺他滅口了。
就是這個念頭在腦海中轉那麼一轉,都是這些年對他恐懼的褻瀆。
可是,他不是死了嗎...
為什麼會在十年後突然又冒了出來,還出現在自己的地界上?
要不是這些年身處高位,早已練就了不俗的養氣功夫,恐怕這個時候的朱橞早跟那個掌櫃的一樣,癱軟在地了。
客棧不大,走進後院的路也不過不足百步的距離。
可這段距離對朱橞來說,卻猶如一個世紀般漫長,卻又好似幾步那麼短暫。
他不知道自己是恨不得這條路越長越好,還是趕緊走完,好讓他那即將癱軟的腿腳,能有個落足之地。
不管他的念頭是什麼,可這條路的長度就那麼客觀的擺在那裡,總有走完的時候。
轉過遊廊就是客棧的後院,蘇謹並沒有在屋子裡,就那麼大咧咧的坐在小院的石桌旁。
看到朱橞來了,他壓根懶得起身,指了指對麵的石凳:“坐。”
雖然從蘇謹的態度上沒有表現出什麼憤怒的情緒,但他眼底偶爾閃過的精光,仍舊讓朱橞感覺自己的心跳慢了半拍。
在蘇謹的隨手一指下,他老老實實的坐在對麵。
身後的張全和張牟兩人,謹小慎微的站在朱橞身後,偷偷打量著眼前這位四十歲許,文士打扮的家夥。
這人看起來有點清秀啊,倒像是個中年秀才,怎麼把王爺嚇成這樣?
可那中年秀才忽然開口說出的話,卻將在場幾人嚇得臉都綠了。
“小朱啊,造反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