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大明六百將士威脅交換,這種行為已經是赤裸裸的向大明宣戰。
如果他沒有識這個時務的本事,等朱棣騰出手來之後,恐怕等待他的就是滅國之災。
如今以一人換取無數百姓性命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尤其是在獻上請歸疏之後,當呂宋和交趾一樣,成為大明的一個行道之後,斷然沒有挨揍的道理。
“陛下看過了嗎?”
“看過了”,紀綱在蘇謹麵前可不敢裝大,恭恭敬敬的道:
“是陛下讓我專程給蘇公爺送來過目的。”
“嗯,我知道了,還有什麼事嗎?”
“沒了,沒了”,紀綱訕笑著擺擺手:“公爺沒有其他安排,下官就先走了。”
“嗯,辛苦紀指揮了。”
“不敢。”
“根生”,紀綱走後,蘇謹立即喊來蘇根生:“如今年交趾、呂宋已平,南邊隻剩下澳島那群海盜,疥癬之患交給東海艦隊處置即可。”
“是。”
“你現在把精力還是放在倭島那邊,我估計英國人一旦動手,這幫家夥絕對不會老實。”
“二叔,我明白。”
“嗯,你做事我放心”,蘇謹點點頭:“還有一件事,蝦夷島那邊聽說去了幾艘英國人的戰艦?”
“嗯,具體的情況還沒有傳回來”,蘇根生露出為難之色:“那邊原本就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咱們之前沒有在那邊布局密探。”
“嗯。”
蘇謹點點頭:“你找人去找紀綱和王景問問,看看錦衣衛和東廠有沒有人在那邊。”
蘇根生皺皺眉,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看不上錦衣衛和東廠的探子,但現在咱們的拳頭要握緊一致對外,暫時把這些成見先拋開。”
“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
“去吧。”
安頓好這些,蘇謹總算能稍稍鬆口氣。
扭著酸痛的脖子起身站在窗前,楊士奇適時給他遞上一杯泡滿黑枸杞的溫水。
“部堂,是不是累了?”
“是有點累”,蘇謹回頭苦笑著接過杯子:“這幾天算是把這十年偷的懶都補上了,真是歲數大了,身子都有些吃不消。”
“部堂這是哪裡話?”
楊士奇有些不滿的笑道:“部堂正值壯年,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哪裡老了?”
“你呀你,就會說些好聽的。”
對於楊士奇的心思,蘇謹心知肚明。
這家夥上輩子能混到內閣之首,三楊之尊,怎麼可能是個小白鼠?
蘇謹沒什麼道德潔癖,見不得一點灰色,甚至他的身上,隻怕比起楊士奇來,都灰的發黑。
“士奇啊。”
聞言,楊士奇趕緊豎起耳朵,腰都微微彎了一點:“您說。”
“你也看出來了,英國人狼子野心,大明和他們終將有一戰,這個時候後勤就會顯得尤為重要。”
“先生說的是。”
“彆的我不敢說”,蘇謹笑笑:“但隻要戶部不出問題,幫陛下解決了輜重和軍費,你這個位置啊,還能進一進。”
楊士奇眼底流過異彩。
他現在已經是一部之首,內閣輔臣。
再進一步意味著什麼,他心裡太清楚了。
身為跟了蘇謹那麼多年的堅定擁躉,他很了解這位老上司的性子。
懶散、摸魚、沒什麼野心。
也許這次大戰結束之後,這位老上司很有可能就會離開大明,不再回來。
他沒有興趣跟著蘇謹去什麼新大陸,但這內閣首輔的位置,他可是垂涎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