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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善水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層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上方淡粉色的天花板,嘴上扣著氧氣罩,胸口傳來一陣陣鈍痛。
“王醫生,病人醒了!”一名護士高聲喊道
很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吳沁源和幾名醫生走進了病房。
王醫生俯身上前扒開了上官善水的眼瞼,打亮了手電筒。上官善水驟受強光下意識的縮緊了瞳孔。見此情景醫生不由得心下一喜
“病人恢複意識了,能說話嗎?你記得你是誰麼?”
“我…叫上官…善水…”善水微微翕動著嘴唇,幾個字便耗儘了積攢的精力,又緩緩的睡了過去。
“很好,自我認知正常。”醫生複對了一下儀器上的各項體征,向護士重新安排了一下各項藥物的使用劑量。
“小王,我可以和她說幾句話嗎?”吳沁源焦急的問道
“不行,病人還很虛弱。雖然胸口的傷口很巧妙的避開了肺部和動脈,但是創口太大,失血量過多,還沒有脫離危險期。現在不宜進行過多交流。”醫生示意護士關上玻璃門,示意眾人先出門。
“不行,事態緊急,現在必須問。”吳沁源攔住王醫生的腳步,低聲說道
“我是醫生,我必須為她生命負責。我不知道部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吳老你也看到了,她現在根本無法完成溝通,”王醫生皺了皺眉頭,他除了是市醫院的醫生同時也是暗中隸屬於土狼大隊的編外人員。
“如果打一針強心針呢?”吳沁源咬了咬牙,發狠問道
“我不確定能不能奏效,但是她極有可能今晚就死於臟器衰竭。”王醫生說道“那個傷口並不致命,幾天都等不及嗎?”
“時間不等人啊…”吳沁源苦笑道“那你覺得她什麼時候能脫離危險期?”
“這就看她個人了,她失血量太大,多個器官瀕臨衰竭,她這麼快能醒過來已經算奇跡了。說明她底子很好,樂觀估計的話,再有幾天就脫離危險了。”
“不都輸血了嗎?”吳沁源一聽還要等幾天頓時忍不住了
“吳老,人不是機器,長時間失血造成的臟器損傷不是輸血就能立刻治愈的…”王醫生也一臉苦笑。
“可我們等不了那麼長時間啊!”吳沁源心下惱火,他第一時間將消息上報到了部裡,然而接到的通知卻是維持秩序,等待命令,讓他提交一份詳儘的報告。氣的他在通訊頻道中破口大罵,他知道的全在語音彙報裡說了,平時都是他們土狼大隊給梟龍大隊支援和消息,善水流年二人組的行動記錄從來也不在他手裡過,他上哪去憋出一份詳儘的報告來。
而更令他不可思議的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梟龍大隊的上級遲遲沒有做出有效的反應?傷流年不是說上官善水早就向部裡請求支援了嗎?為什麼早該到達的支援到現在都沒來?想到傷流年,吳沁源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如果說傷流年的背叛中最受傷害的是他的搭檔兼女友上官善水,那麼其次就是和他亦師亦友的自己了。直到現在他仍不相信傷流年會背叛組織。
他現在迫切的想問問上官善水,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不是她看錯了?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一個個謎團糾纏不清,撕咬著他的心,當他步履踉蹌的奔走在醫院的走廊時,他才意識到,自己不僅老了,而且太老了。他早已風燭殘年的軀體再也承受不住這連番的變故,一夜之間,自己最依仗的兩名後輩一個在生死邊緣掙紮,一個背叛組織下落不明。沉重的打擊和混亂的局勢令他喘不上氣來。
“我真的是老了啊…”
吳沁源扶住牆壁,顫顫巍巍的在醫院走廊的塑料椅上坐了下來。前晚的一番折騰打垮了這個高齡老人,語音彙報之後他便將工作交給下屬,獨自來醫院等待上官善水蘇醒,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勝任的工作了。
一直跟著他的副手劉氏兩兄弟此刻正坐鎮在土狼大隊的總部,市博物館主持大局。那一夜對災部在s市的所有組織都瘋狂的運轉起來,每個人都徹夜忙碌,每個人都被告知全力做好準備應對接下來的突發事件,搜索異常現象,然而除了少部分人,大家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而忙碌。
土狼大隊接管了s市對災部的所有部門,一道道命令和彙報通過電波在s市的夜空中交織成一個看不見的遮天巨網,每個節點都在茫然而緊張的忙碌著,可昨晚的s市和以往每個普通的夜晚一樣還是那麼繁華而又祥和。
吳沁源愣愣的看著牆壁,icu病房外的走廊,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化不開的陰鬱,沒人關注這個孤零零的,仿佛在等待什麼的老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著什麼,等待著上官善水的醒來?還是等待著傷流年大開殺戒的報告…
“叮鈴鈴鈴”驟然響起的鈴聲把吳沁源從發呆中驚醒,他掏出手機,穩了穩情緒,他現在是部裡在s市唯一的主心骨了,他不能讓下屬感到自己的動搖。
“什麼事?”接通電話後他沉穩的問道
“檢測組在現場血跡中排查倒了‘騎士’的異常波動,也僅有這一種波動!基本可以確定,就是‘騎士’本人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