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叔,你的意思是?”
“如果孟浮笙真的有危險,我有辦法把她撈出來。”魚謙方向盤一打直奔孟宅方向而去
“在此之前,我們得去拿點東西。”
…
今夜孟浮笙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寬大的床上,輾轉反側一時難以入眠。她不是沒想過讓小安來陪自己睡,但是拋開小安起的很早,不知何時就悄悄的離開了她身邊這一點。對於孟浮笙來說,她和小安之間的關係實在是說不出的複雜。
她一直痛恨於小安助紂為虐,是孟偉掌控自己的幫手,甚至那段令她想都不願去想的痛苦回憶小安都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可另一方麵,孟浮生不得不承認,不管是出於作為女仆的本職,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小安一直將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帶著她那永遠不變的,恭敬的笑容,貼心的幫自己照料打點好一切。
自母親艾迪拋下她們父女二人走後,小安是陪伴自己最多的人,也是整個家中和自己接觸時間最長的人。同時亦是無形之中,孟浮笙最依賴的人。小安進入孟宅之後,便同時扮演了孟浮笙的“母親”和“父親”這兩個角色,填補了她親情上的空白。
上大學後孟浮笙執意去往當初的舊宅中獨立居住,孟偉另給她找了一個保姆。但是張媽給孟浮笙的感覺完全就是主顧和雇工的關係,當然還有監視者的感覺參雜在其中。午夜夢回,孟浮笙最想念的除了母親艾迪,便是令她又愛又恨的小安了。
她不願意承認這份思念,並將之視之為恥辱。好像如果承認了自己對小安的依戀,便一並承認了孟偉對自己施加的層層枷鎖,承認了自己對父親的屈服。她倔強的排斥著小安,從第一天起便沒有變過,就像小安臉上那恭敬從容的笑容,從第一天起也沒有變過。
昨夜連番驚嚇,孟浮笙幾近崩潰,惶恐之間再也顧不上賭氣抵抗,最後在小安的懷中方才度過了一個踏實的夜晚。而平靜下來的她,今晚卻再也拉不下麵子要求小安繼續陪自己睡了。
今早孟偉回家了一趟,待了沒多久便匆匆的離開了。她和大多數情況下一樣,既沒有和父親照麵,更彆提說上幾句話了。有時候她不禁要懷疑難見一麵的孟偉,究竟是不是這間宅邸真正的主人?甚至,那個漸漸在自己記憶中模糊下去,隻剩一雙冷峻雙眸刻印在自己腦海中的男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親?
每當想到這裡,左肋下長長的傷疤便隱隱作痛起來。
“笨死了,我不說,就不知道來看看嗎!”孟浮笙低聲咒罵到,她不願開口要求小安陪自己睡,可又期望小安能夠來到自己床頭,低下頭帶著笑容柔聲的對自己說
“小姐,今晚也讓小安來陪您睡吧。”
然後自己拒絕之後,小安堅持己見,最終自己萬般不情願的答應下來。小安會伸出結實的手臂環住自己,讓自己以最舒服的角度臥在她懷中,聽著她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安然入睡。
可惜今夜小安甚至沒在關燈前來問自己要不要吃夜宵!這讓孟浮生在無名的憤怒中帶著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儘管如此,她還是不打算對小安發火,一方麵是因為小安任何情況下都不會生氣。另一方麵小安沒有將昨天發生的事告訴孟偉讓她對其大為改觀。孟浮笙以為一直對孟偉無比恭敬順從的小安一定會把自己昨天闖入主臥室看到雕像的事情告訴孟偉。
然而並沒有,今天上午孟偉回來後小安明顯什麼都沒有和她父親說。孟浮笙不知道,那個雕像對孟偉來說究竟有多重要,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能被自己看到。不過她知道的是,但凡是孟偉強調嚴禁她靠近的事物,總歸是要比她重要的。
或許在孟偉心中,很難有什麼比親生女兒還不重要的東西了。
她不敢想象,自己這次公然在行動上而不是口頭上違背了孟偉的意願會是什麼結果。但是從以往的經驗來看,不會是很好的下場。
現在孟浮笙內心之中唯一的寄托,便是柏天清了。她沒有想到今天上午柏天清和她取得聯係後不僅沒有質疑她是不是在發瘋做夢,反而詳儘的詢問了自己種種細節。不僅溫柔的安慰了驚弓之鳥的她,還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要將其查清楚。
危機之中人總是變的更容易去相信,此刻柏天清就扮演了一個白馬王子的角色,承載了孟浮笙所有的期望。柏天清隻是告訴她晚上出夜勤,可她卻堅信這一定是去調查和那座雕像有關的事情,為了幫她逃離這座宅邸而努力。
巧合的是,某種意義上來說她這番自欺欺人的安慰卻無意中指明了事實。
孟浮笙起身取過床頭的手機,緊緊的握在手裡,好像握著柏天清的手一般。她已經決定了,明天隻要柏天清來消息,就向他表明自己想要離開孟宅的想法,無論他提什麼要求都答應他。無論如何她都要離開這裡,遠遠的離開,再也不要回來。
她相信那個笑起來陽光帥氣的羞澀刑警,一定會答應自己的請求,幫她逃離這座恐怖的牢籠。為了離開這裡此刻的孟浮笙願意付出所有代價。
漸漸的一個瘋狂的想法在她依然有些瘋狂的頭腦中醞釀
“如果他不願意幫我,那我就趁著黑夜,從窗台跳下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