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孟浮笙拿到,那座雕像確實存在,並且有問題的證據。同時也要保證孟偉會因為孟浮笙在我們手中,恐懼某些信息的泄露而不敢輕舉妄動。這樣我們才能從容的和孟偉周旋談判,查出事的真相,不然孟偉直接報案我們就成綁匪了,以我的經驗刑警找上我們隻是時間問題,而且不會超過三天。”
“也就是說,我得勸孟浮笙給我們那座雕像的照片以及其它具體信息,同時還要收集一些孟偉見不得人的把柄,然後依此要挾孟偉和我們談判對吧?”
“對的。”魚謙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表
“魚叔,我們這樣不就是綁匪嗎…”柏天清尷尬地說道
“不然你以為我們在做什麼,拯救失足少女嗎?”
“可是孟浮笙向我們求救了啊,我們難道不能光明正大的上門,直接走法律程序剝奪孟偉的撫養權嗎?”柏天清一時難以接受自己要站在刑警隊的對立麵,這種貓鼠份的轉換讓他有些恐慌。
“以什麼名義呢?孟浮笙的臆想嗎?孟偉就算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臥室裡有個和命案死者一模一樣的雕像又如何?孟浮笙精神不正常和孟偉意圖嚇死自己女兒,你覺得法官和媒體更相信哪個可能?”
“如果孟浮笙能拍下雕像複活的過程…”柏天清想了想說道“那麼法官和媒體不信也得信了。”
“那麼,這件事就絕對不會許被公開,案子也會被上麵派人控製住,極有可能就是轉交給那個專案組,我們再次被踢出調查組。”魚謙冷冷的說道“最重要的是,我將再也沒有機會去揭開我女兒死去的秘密了。孟浮笙能拍下來最好,但是視頻必須掌握在我們的手上。”
柏天清抬頭驚訝的看著眼前透著陌生感的魚謙,他開始明白,為什麼魚謙拒絕將這條線索與頂著省廳名號的專案組溝通了。在他的內心裡還是放不下十年前那件案子,事到如今柏天清也沒有彆的選擇了。
畢竟,站在魚謙這邊的隻剩他一個了,如果他也放棄了那麼魚謙便隻剩孤零零一人了。
“我明白了,我一會兒嘗試著溝通孟浮笙,看看她能做些什麼。”柏天清點了點頭
看著一臉嚴肅的柏天清,魚謙低垂著眼眸,輕聲說道
“小柏,你會幫我的,是嗎?”
柏天清笑了笑說道
“魚叔你還記得我來警隊的第一天嗎,我跟你說我的理想是貫徹正義!所以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我都不會放棄作為正義的夥伴!”
魚謙看著意氣風發的少年,突然放聲大笑,起一巴掌拍在柏天清的肩膀上
“什麼亂七八糟的,都這個時間了,我們下樓吃放吧。“
……
s市市立博物館的地下室,張昌旭眉頭緊鎖的對著屏幕,構思著報告。
那天從醫院回來之後,他和吳沁源不約而同地想到十年前“電阻行動”的執行者任源,極有可能知曉那名蠱惑傷流年的神秘人,究竟是什麼來曆。
回想來到s市這不到一周的時間內,張昌旭經曆了太多的事。對於會遇到困難,他心裡早有準備。包括搭檔李墨的犧牲,雖然是計劃之外的意外,但是結果還在能夠接受的範圍內。
至少在自己犧牲之前,他已經拿到了足夠多的信息了,從目前的成果來看,完全可以說是收獲不淺。可是把所有的信息收集起來看,張昌旭卻發現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地方。
所有的信息都表明釋放任源是這一切的最優解。
先是傷流年叛變,梟龍大隊青黃不接,而恰好s市就有一個最優的選擇。繼而李墨拿命換來的報又顯示,一個和降臨派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組織就潛伏在s市周邊。再加上從上官善水描述中透露出的零碎片段,無數可能都指向了十年前那場撲朔迷離的“電阻行動”。
而作為“電阻行動”的唯一存活下來的親曆者任源,偏偏又失去了相關的記憶。這一切就像是一個龐大的莫比烏斯之環,冥冥之中將一切關聯到一起可是無論從哪個角度追索下去都隻能回到原點。
當越多的證據證明,動用任源的合理,張昌旭越是覺得這一切都透露出十足的不合理。哪怕找出一條證明不該釋放任源的相關線索,他都能感覺起碼的安心。
然而一條都沒有!他反複審視著自己的報告,竟然找不出一條駁斥釋放任源的理由。經他親自審定,任源精神狀態良好,積極配合。同時又熟悉s市的形勢,擁有豐富的和降臨派的交手經驗。除此之外還是少有的能夠最大限度降低戰鬥烈度的況下,抹殺傷流年的異人。
而在對手方麵,任源也稱得上是最了解十年前那批降臨派的人,恐怕梟龍大隊再難找出一個比任源更適合此次行動的人了。這種順暢的欽定感令張昌旭心中發毛,相比於簡單的工作越做越複雜,原本複雜的工作卻變的十分簡單更讓人心慌。
除了現實況給他留下的荒謬違和感,更令他不安的是部裡的態度,在此之前部裡就製定了“驅虎行動”的戰略方針,為任源量打造了一份作戰計劃。這份作戰計劃的下達時間甚至在他第二次會見任源之前。
如果說他和李墨二人從nj市啟程的那晚,部裡還對是否釋放任源有所爭執,那麼現在看來之後很短的時間內部裡意見就取得了高度的統一。自己對任源的評判似乎變得可有可無了,而且他十分懷疑這份行動計劃並非是李墨犧牲後部裡才臨時趕製的,也許對災部的高層早就決定釋放任源了。
假若一切真的如自己所想,那麼自己和李墨這番波折又是為了什麼?張昌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感到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麼人在控著一切,而所有人正不知不覺的墜入其中。
他又想起李墨最後和自己說的話,顯然李墨也察覺到了其中的不諧之處。隱藏在迷霧後的究竟是什麼,這讓張昌旭思而不得。
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報告,他躊躇的敲下了回車鍵,他明白能做的就止於此了。
之後便隻能期望部裡能夠做出正確的抉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