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這個做什麼?”
“屬下隻是覺得…李墨專員在對獨立現實的研究領域,也是非常難得的人才不是嗎?您怎麼會讓這樣重要的下屬,到前線來做這種基層工作呢?”
“我說了,派遣他的是…”采九兒驀地頓住了,意味深長的看著後者道“你想暗示什麼?”
“屬下,隻是據實表述自己的疑問罷了,沒想到您竟然也對李墨專員的事一無所知。”張昌旭迎著沐浴在金色晨光之中的曼妙身影,麵色淡然的說道“既然如此,采長官您這番前來,原本又是想要從屬下這裡,獲知什麼的呢?”
采九兒打量了後者片刻,忽地問道“你為什麼,要關掉六號彆墅的監控?”
“是人之本源,向我要求的。”張昌旭道“我認為這個提案,有嘗試的價值。”
對於這個回答采九兒顯然並不滿意,追問道“為什麼有價值?”
“我並沒有找到s市對災部內部成員,與降臨派勾結的證據。即便已經被判定為叛逃的原s市駐守傷流年,整個叛逃事件的過程之中也疑點重重。但是連續幾次行動,卻顯示有極高的概率人之本源小隊的行動計劃,有所泄露。所以屬下認為,人之本源的提案有嘗試的價值。”
“難道你就沒有考慮過,是偽神之軀本人故意造成情報泄露的假象,或者乾脆他就是泄露情報的內鬼。從而逼迫你同意,關掉六號彆墅監控的提案嗎?”
“我考慮過這種可能,但是我並不覺得這種可能性很高。首先人之本源並沒有,和s市降臨派,當然現在確認為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勾結的理由和立場。”
“其次您也知道,六號彆墅內也有監控死角的。如果人之本源想的話,並不需要多此一舉。”張昌旭頓了頓道“關掉六號彆墅的監控隻是全部保密嘗試的一環而已,並且也並不是最重要的一環。”
“那麼關於偽神之軀提出的保密提案,主體或者說最重要的環節是什麼呢?”采九兒問道
“最重要的環節是,他不必將人之本源小隊的行動計劃,提前上報給我。可以等行動結束後,再做詳細彙報。”張昌旭沉聲道“您知道的,人之本源他拿到了特級權限。”
“我知道他有特級權限,那道名令也是經我手審批的。”采九兒眯起眼睛說道“就算他拿到了特級權限,也沒有權力饒過你這個特派專員吧?”
“隻要能夠保證驅虎行動的順利進行,我覺得晚彙報幾天並不是什麼…”
“為了確保情報不泄露,你選擇不看偽神之軀的行動計劃?”采九兒冷笑道“你的意思是,導致情報泄露的罪魁禍首,是你嘍?”
“如果采長官您這麼認為的話,屬下無言以對。”張昌旭竟就這樣看著前者,認真的頷首應道“您說是,那就是,屬下不辯駁。”
“你可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采九兒語氣森然的說道
“這不就是,您特意趕到屬下這裡。”張昌旭毫無畏懼的迎著前者的目光道“想從我口中聽到的答案嗎?”
混合著茶香與實木香氣的客廳,在兩人的對視中再次沉寂了下來。兩人的心跳聲隨著各自胸膛的舒縮,此起彼伏的響著。仿佛兩軍開戰之前,彼此試探挑釁的鼓點。而此刻采九兒也終於知道,為什麼任源要在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的地堡中,對自己說有時間可以見見張昌旭了。
六號彆墅地下三樓的訓練室並沒有任何監控,這點她當然知道。但是後者之後所說的理由,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針對s市對災部內部有內鬼這個問題,不管是關閉六號彆墅的監控也好,還是任源停止向他遞交行動計劃等待審批也罷。這些對於防範s市對災部內鬼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s市對災部內,有資格審閱六號彆墅監控內容,和審批其行動計劃的隻有一人。那就是作為劍閣特派專員的張昌旭!原本是有兩人的,而另一個正是早已犧牲在降臨派手中的李墨。換句話說,隻要張昌旭不泄露情報。s市對災部內無論有多麼高級彆的內鬼,都不可能通過這兩個渠道,截獲任何信息。
而作為決議切斷這兩個對任源掌控渠道的張昌旭本人,自然不可能是內鬼。或者說即便他真的是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的內應,這麼做也和自戳雙目沒有任何區彆。那麼答案隻有一個了,眼前這個長相普通的男人,他認為的情報泄露來源並不是在下麵的s市對災部。
而是在更上麵的某些人!
此刻再倒回來看李墨在最後對張昌旭所說的那些話,原本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奇詭話語,此刻也顯而易見的透露出某些不同尋常的味道來。而此時此刻,采九兒而也終於想通了,後者為什麼在最初對自己的詢問那麼抵觸了。
站在張昌旭的視角來看,自己作為李墨的直屬上司,掌控著對於李墨的人事調動。讓李墨來s市這個安排,自然就是出自自己手中了。那麼她選擇這個時間這個方式,來詢問這個內容。隻會讓後者覺得,這是他選擇幫助任源向上麵隱瞞行動計劃後。來自代變劍閣高層的她,對其彆有用心的試探。
說不定此刻在張昌旭眼中,自己就是那個將情報透露給瑣羅亞斯德教派的內鬼,也不好說。亦或者是把她看做想要在此取得口供,將其當作攻擊利刃大隊的籌碼,也未可知。
想到這裡,采九兒灑然一笑道
“難怪,你開始怎麼也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