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聶蒲忍不住“噗呲”一笑,僵持的氣氛也驟然緩解了下來。聽到後者今天剛被獵人放出來,她頓時便感到安心了需多。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可以算是官方做的安全認證了。同時她心頭也悄然冒出了,一個十分微妙的念頭。
“那個,這是我剛吃完飯,在餐廳帶回來的。”聶蒲舉起手上的打包盒對著後者晃了晃道“趙大哥您要是不嫌棄的話,您先到我家坐坐,我給您把飯菜熱一下?”
“怎麼會嫌棄呢,我都快餓死了,有得吃就很好了。”趙構也微笑著回道“那麼就,麻煩聶小姐你了。”
…
回到家之後,聶蒲先給後者找了條乾毛巾擦掉了身上的水漬。又手腳麻利的跑到廚房,將打包回來的飯菜分彆放到微波爐中做了加熱。趁這個時間,趙構也到聶蒲家中設的靈堂前,為後者上了三柱線香。
“那個趙大哥,你要不要先洗個熱水澡?”聶蒲將飯菜在飯桌上一一擺好之後,扭頭問道“我給你準備下洗漱用具。”
“不必了,那也太麻煩聶小姐你了。我身上差不多都快乾了,不用那麼多麻煩了。”趙構在餐桌旁坐下後,打趣道“我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不然待會肚子再咕咕叫起來,未免也太過失禮了。”
“這樣啊,那趙大哥你趕緊吃吧,我就不陪您了。”聶蒲對著後者嫣然一笑道“我要去換下衣服,順便洗個澡。”
“聶小姐您請便,不必客氣。”
拿著換洗衣物進了浴室之後,洋溢在聶蒲臉上的熱情笑容,瞬間消散的乾乾淨淨。她先是打開了浴室中的水龍頭,又光著腳悄悄潛回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認真傾聽了片刻。確認了後者確實坐在客廳中吃飯後,久久懸著的心終於緩緩放了下來。
其實關於究竟要不要將後者帶進家來,她的心中也猶豫了好久。或者應該說在迫不得已將對方讓進家門之後,接下來該作何選擇,在聶蒲的心中引起了一番極為激烈的天
人交戰。
對於後者是為了還那兩萬塊錢而找上自己的說法,她心中自然是不屑一顧的。她可不是蠢萌的傻白甜小姑娘,會這麼輕易就上當受騙。更何況對方既然坦言自己今天剛被獵人組織釋放,就等於承認了其身份正如自己所猜測的那樣。
眼下最簡單的解決,就是打電話給z國的獵人組織,也就是對災部。上次自己被那名體型壯碩的獵人,用招聘電話騙過去麵試,她也同樣拿到了對方的手機號碼。雖然她很嫌惡那個戲弄了自己的獵人,不過此刻向對方求助無疑是最可靠的解決方案。
但問題在於,此刻她並不想這麼做。一來至少截至到目前為止,她還找不出向對災部求助的借口。固然趙構是被獵人組織監禁過的降臨派信徒,可反過來說既然被釋放出來了,那說明其已經服刑完畢了。除非後者現在突然暴起傷人襲擊自己,不然獵人組織總不可能因為後者想要還錢,而再將其抓進監獄裡去。
二來在確定了後者身份之後,她的心裡也悄悄的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自從上次在對災部從,於任源口中得知自己身上“魔女庇佑”的真相之後。這件事就一直像是根尖銳的魚刺,死死的梗在她喉嚨之中令她時時刻刻都感到寢食難安。
首先對於當時任源的說法,聶蒲其實就不是完全的信服。先不談自己的父親究竟是不是因為分擔了她的厄運,才會重病纏身最終去世的。如果父親死後自己很快就會遭受反噬,那麼當初父親就不會選擇用這種方法,來拯救自己的運數。
其次自己暴露了儀式所在地之後,身上的魔女庇佑究竟會不會受到影響,會受到多大的影響也是個未知數。目前看來自己身上的魔女庇佑,還在繼續的產生著作用。今晚的晚飯,便是她中了附近餐廳免單卷得來的。當然因此又小小的被雨淋了一下,也很符合這份庇佑的一貫風格。
自己到底會不會遭到反噬,魔女降下的這份庇佑到底是祝福還是詛咒。以及自己到底還能享受多久,由這份庇佑所帶來的便利和麻煩。這些都是聶蒲憑借自己的力量,無法準確得知的。哪怕父親當年的那些手稿被保留了下來,讓她獨自鑽研一輩子也未必能找出答案。
而如果去求助獵人組織,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向對方交待清楚。心中的疑問能不能得到解答暫且不談,自己再想依靠魔女庇佑過坐享其成的生活,是絕不可能了。實際上在她看來,上次獵人組織沒有繼續追究自己的問題,已經是很明顯的失職了。再落到對方的手裡,就算有魔女的庇護恐怕也沒這麼僥幸了。
故而此刻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的趙構,無疑為正處於迷茫之中的聶蒲,指出了條全新的道路。既然這個後者和自己父親一樣,當初都是奧姆摩瓦教派的信徒。那麼關於她如今正在頭疼的問題,後者說不定能夠給自己幫助。
就算給不出什麼切實的幫助,關於自己的那些疑問應該也能給出,比當初那個任源更加準確的回答。甚至不排除這個趙構的能力,要比自己的父親更強。就算自己失卻了魔女的祝福,後者也能幫助自己過上更好的生活。
無非就是看自己能不能拿出,足以打動對方的價碼罷了。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細膩豐潤的肌膚,和卸了妝仍精致漂亮的臉蛋。聶蒲心中暗道,論本錢自己也是完全不虛的。說不定今日的相遇,也是來自那位魔女大人的安排。
與其瞻前顧後,不如放手一搏!
想到這裡,伏在門邊的聶蒲霍然起身,做出了最後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