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你會說,這次的不詳預感要比十年前電阻行動時還強烈。”魚謙駭然說道“如果鏡月世界裡的那些怪物進入了現實世界,那對人類來說和世界末日也沒有什麼區彆了。”
“所以在確保辰輝大廈樓頂徹底安全前,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
“但要想控製月光花,也沒有那麼容易吧?”魚謙半是自我安慰半是疑惑的問道“既然親手為女兒打造了一個童話王國,月之領主也肯定考慮到了,會發生剛才那種事情的可能吧?像那麼厲害的人物,就沒有留下什麼後手嗎?”
“他當然留下後手了。”任源輕笑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被準許進入鏡月世界呢?”
“哦,所以你就是他為了防止有人誘拐他女兒,而留下的後手?”
“是,但不完全是。”任源解釋道“隻能說我是他留下的諸多後手之一,肯定還有很多彆的我所不知道的保險手段。其中甚至也肯定包括不少,用來對付我的陷阱。”
“這麼說的話,我們也不用這麼擔心吧。”魚謙想了想道“我倒是覺得,那個普羅米修斯對月光花的許諾,更像是為了從她手中騙取好處的空頭支票。”
“如果不是呢?”
“這…”
“把如此關鍵的事項,寄托在敵人虛張聲勢的可能上,是很愚蠢的事情。”任源頓了頓道“況且從現在掌握的情報來看,搞不好那個普羅米修斯真的很有兩把刷子。”
“難道說他還真能打破月之領主留下的禁製,把月光魔女帶出來不成?”魚謙愕然道“這點就連部裡,也沒把握做到吧?”
“如果真是那個男人的話…”任源停住了話頭,眯起眼睛向遠方眺望了片刻後,緩緩說道“總之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的動向,很難不讓人在意。上周四在瑣羅亞斯德被攻陷的地堡中,舉行的那場盛大的拜月儀式。確實切實的影響到了,鏡月世界和現實世界間的關聯。”
“再加上小安投誠之後,所說的那個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正在籌備的超級儀式。以及近期圍繞此地,反複出現和隱士現身有關的事件。從這些角度來看,那個普羅米修斯的目標是花花這點,也不是件很難想象的事情。”
“但是,即便如此。這裡畢竟是靠近市區中心的位置,瑣羅亞斯德教派想要在部裡眼皮底下舉行那個超級儀式,幾乎是不可能的吧?”魚謙質疑道“雖然我不怎麼懂這方麵的事情,可再怎麼想。跨越獨立世界的邊界去控製月光魔女,絕不是幾分鐘就能完成的事情吧?”
“這就是我今晚,一定要堅守在這裡的原因所在了啊!”任源收回遠眺的目光,長歎一聲道“老魚你覺得,上麵為什麼要給九兒施壓,命令我今晚前往指揮中心待命呢?”
“這…”
“你再看看四周,上周隱士在這裡現身,是九兒過來把他趕跑的。今晚若是稍後有瑣羅亞斯德教派的人前來,倘若我也不在。你覺得有誰能站出來,守衛這方鏡月世界的門戶呢?”
“…”
看著因為鷹隼大隊和土狼大隊撤退,而早已變得空蕩蕩的樓頂。再聯想到不久前,被三號研究院悄悄釋放,成功在這裡舉行了儀式的奧姆摩瓦教派信徒趙構。
以及疑似被拴在指揮中心,隻能通過隱晦的暗示,來讓他們前往辰輝大廈調查的千幻九尾。魚謙是越想,越是難以抑製的感到心驚。往昔種種令人心疑的細節,此刻也紛至遝來的湧上心頭。對災部的形象在他的腦海中,從清晰緩緩變的模糊了起來。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根本不合邏輯!”魚謙盯著搭檔溢滿冷蔑的雙眼,顫抖著否認道“部裡不可能拿這麼嚴重的事情來冒險的,如果這是真的,那就根本不是高層出現一兩個內鬼能解釋的了!簡直就是全員內鬼了!”
“我也覺得不可能。”任源帶著幾絲嘲弄的語氣漠然說道“但是相比邏輯我更傾向於信賴事實,對災部高層是不是全員內鬼了我可不知道。但今晚這裡防守力量孱弱乃至嚴重空缺,卻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為了防止最糟糕的結果發生,至少今晚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必須守住這裡!”
已然認同了後者說法的魚謙,感到自己渾身的力量都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被抽乾了。沒有什麼比信仰上的動搖,給人帶來的打擊更大的了。他向後退了一步,探手扶住了樓頂邊緣的金屬欄杆,仰頭向烏雲密布的天空望去。
恍惚之間魚謙仿佛看到了一輪無比巨大的猩紅血月,高懸在天空之上。清冷幽深的月光之下,緩緩暈染出幾分危險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