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楚父漸漸的回家,不再整月整月的宿在公司,對著兄妹二人也多了些關心。
楚滿很開心,可也明白,她出事,楚父將所有過錯攬到了自己頭上,所以才漸漸回家。
放下筆,楚滿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開始檢查紕漏。
心裡不是沒有對楚父的芥蒂,隻是覺得沒必要了,她知道父親愛她和哥哥,隻是愛的不明顯而已,這就足夠了。
按照規則放好做好的試卷,楚滿開始收拾東西。
“叮鈴鈴。”
“考試結束,請考生停止作答。”
隨著人流踏出考室,楚滿借著高樓層的優勢,一眼看見在人群焦急打轉,卻還是守在考場門口的楚父和楚裎。
還沒出考場門,就能看見楚父和楚裎站在人群第一排。
這個時候,他們不是董事長,不是總經理,隻是一個守著女兒和妹妹高考的父親和兄長。
楚父一眼就望見了那一抹藍色身影,不顧他人眼光,趕緊伸張手臂揮手,深怕近視眼的女兒找不到他們:“小滿,我和小裎在這裡。”
楚裎一臉嫌棄:“爸,前兩天才給小滿換了合適度數的眼鏡,她今天戴著呢,看得見咱們。”
楚父白她一眼:“你懂什麼,知不知道小滿的近視不是在眼睛,是在腦子。”
楚滿剛走近就聽見這一句,上前挽住兩人的胳膊:“爸,你不能因為我傷過腦袋就這樣貶低我,再有下次,我讓王姨收拾你!”
楚父立刻舉手投降:“好好好,不了不了,咱們吃什麼?下午兩點就要考試,咱們就不回公寓了,找個酒店休息休息。”
楚裎早就打探好了周圍:“附近有個酒店還不錯,咱去那吧。”
楚父拉著楚滿就往前走:“那快帶路。”
楚裎無奈的逼迫兩人轉過方向:“爸,你走反了,這邊。”
楚滿拉著楚父轉過身,將考試袋遞給伸過手來的楚父。
看著兩個商量正在高考的孩子應該吃什麼比較好的男人,楚滿笑得眉眼彎彎。
父愛不如母愛明顯,但一樣濃烈。
“爸,你知道嗎?這次的語文作文是寫父愛,虧我考試前還看了半本寫人間大愛的優秀作文。”
“怎麼?寫我還委屈你了?”
“小滿的意思大概是,寫你是屬於猝不及防的意外。”
“小兔崽子,當初你倆剛生出來就該扼殺在搖籃中。”
“你不敢。”
“嘿,我今天治不了你了是吧?”
搖搖頭,楚滿看著鬥嘴的兩個幼稚男人,沒救了。
父愛如山,也如山體滑坡。
下午考數學。
楚滿拿到卷子的那一刻,腦袋上瞬間一道雷霹過。
我複習了這麼久容易考到的公式,你卻告訴我讓我用方程算出斜塔的斜度?
最後兩道選做題,這完全就是數學老師拍著胸板告訴我們絕不可能考的題型!
楚滿無語片刻。
上午語文簡單的像是發了顆糖,下午數學難的像是往心口上插了一劍。
提著考試袋,楚滿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考場門。
站在考場外的一棵樹下,楚滿冷眼瞧著旁邊抱著記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考生,心裡平淡似水。
楚父和楚裎瞧著這陣仗,一路上沒敢再提考試的事情。
楚裎高考已經過去幾年了,那時候的難易程度完全不能和現在比,現在,隻能看著坐在沙發上,抱著靠枕發呆的楚滿,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楚父在隔音的廚房接通了王姨打過來的視頻。
王姨在那頭一開口就問楚滿:“大建,小滿呢?今天考試怎麼樣?還順利嗎?你這在哪呢?怎麼黑黢黢的?”
楚父悄摸摸的看了眼楚滿,轉過頭示意王姨小點聲:“王姐,今天下午一考完試,好多考生出了考場就哭,收都收不住,小滿現在也難受著呢,我和小裎都不敢提考試的事情。”
王姨皺了眉,王叔從旁邊湊近來半個腦袋:“我看新聞裡說了,一個考生接受報道,說到一半,抱著記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咱們還是彆給小滿壓力。”。
楚父:“……王哥,你剛才說的那個接受報道的考生,當時就在小滿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