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袖忙道,“娘娘,您彆糊塗了,事已至此,您再鬨下去,隻會打了陛下的臉。”
“本宮怎麼鬨了?是本宮在鬨嗎?”
“他們占了禮法之禮,如今您何必再鬨下去,等到墨淺裳祈雨的日子不就一切都結了嗎?難不成這老天爺都幫著墨淺裳不成?您如今對付墨淺裳,已經鬨到這般地步,所有人都敬墨淺裳如神明,視您為邪祟,您再鬨下去,隻會讓祈雨失敗後的鍋落在您的身上。娘娘,您可千萬不能再糊塗了!”
“祈雨失敗是她的事兒怎麼就本宮的事兒了?”
“娘娘,您現在是板上釘釘的邪祟,若是當真失敗了,若是哪個僧人說是您在宮中的緣故……”
“他們敢!”
綠袖道,“他們不敢,墨淺裳敢。到時候就算陛下硬生生保了您,您在宮中還有什麼地位可言。”
淑太妃一管染得嫣紅的鳳仙花指甲被生生掐斷在掌心。
“這口惡氣,難不成本宮就忍下來了不成?”
“事已至此,娘娘……您不忍也要忍了。”
淑太妃頹然地坐了下來。
“他們到底還要和尚念經多久?本宮……”
“娘娘,不想到時候出事,您就好好聽著,現在您越是配合這些和尚道士,到時候您就越安全。”
淑太妃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慈寧宮,龍涎香細細,墨淺裳中午吃了貪涼多吃了點兒冰碗子,下午的時候就覺得有點兒腹痛。
縱然如此,想著明日就是祈雨日了,她的《心經》還差上三十篇,她就不得不繼續寫下去。
“娘娘,您多少歇會兒吧。您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呢。”
“哎……天天都是你們說著歇會兒歇會兒,你們若是真有心,就幫我多抄一點就是了啊。”墨淺裳忍不住抱怨,“若是寫不完,老天爺不答應我了怎麼辦?”
她這邊打著趣,卻沒料到周圍一片落針可聞的寂靜。
初桃彩鴛都沒敢做聲。
她眸子微微一轉,握著筆的手頓了頓。
正在她全身心聽著周圍動靜的時候,她手中的筆被驀然抽去了。
她一慌,抬起頭,剛好看到君臨淵麵如冠玉的臉龐,正在她的肩膀上,離她的臉隻有咫尺的距離。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瞬間睜得大大的——
君臨淵的臉龐離她太近了,近到她可以看到他眸底映出的自己的臉,感覺到他的呼吸。
他氣定神閒,唇角勾著笑,心情看上去還不錯。
想到她最近在宮裡鬨得翻了天,她有點兒心虛。
“母後,您額頭上怎麼冒出了這麼多的汗珠?您是身子不舒服嗎?”
墨淺裳深吸了一口氣,快速後退了幾步。
憑著她常年鍛煉出來的特工的直覺,竟然沒有發現君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