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他是不想讓太妃對我動手——”墨淺裳實在忍不住心情好,“為什麼你覺得說我傷心。”
“不管選秀還是為寶錦公主擇夫,都是至關重要的事兒。”初桃道,“寶錦公主若是嫁得良婿,那無疑是她巨大的威脅,而選秀……則是在宮中安插棋子的大好時機,娘娘若不是心灰意冷,怎麼會將這兩件至關重要的事情拱手讓人?”
“寶錦公主我幫不了,”墨淺裳搖搖頭,“擇婿,朝中能稱得上良婿的人,我擇不動,誰又願意做皇家女婿?我擇了良婿反而得罪朝臣得不償失,我擇了庸碌之徒,又會落下寶錦埋怨。至於朝中勢力……嗬,哪個宮妃進宮了,能夠容得下哀家這般的……”
“那也不能將這事兒讓給淑太妃啊,您和淑太妃,可是不死不休的局啊,她今日看上去對您賢良恭順,實則隻是聽到皇上透口風要接君臨風回大周所以給陛下的麵子罷了。在這後宮裡頭,您越是讓權,越是沒有野心,將來,便越是有人欺您啊。”
“你這丫頭,分析的還蠻有道理。可是怎麼辦,哀家身子不好,攙和太多事兒了,怕是受不住。”墨淺裳笑了笑,“況且這樁樁件件的事兒,能動手腳的地方太多了,我就算攬下來了,也隻會被人暗下手腳。”
初桃愣了愣,彩鴛在一旁,也若有所思。
“一動不如一靜,往後日子還長著呢。”墨淺裳輕輕搖著紈扇,笑,“今日最可惜的,就是還是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怎麼想的——原以為,陛下會和淑太妃吵一架,將所有的怨恨說一說呢。”
“怨恨?”初桃和彩鴛互相對看了一眼,“娘娘您說笑了,哪裡來的怨恨啊。淑太妃和陛下一直都是母慈子孝……”
墨淺裳噙著笑,沒有反駁,她看著逐漸陰沉起風的天色,手指輕輕揉著額角,“困了。”
“哎,娘娘,等回了宮室,咱們就好好睡一覺吧。”初桃蹙眉,有些著急地看著娘娘。
忽然瞧見前麵兩個宮女迎了上來。
“娘娘。”
是宮裡頭的月夕和孫昭儀宮裡過來的丫頭,墨淺裳隱約記得叫流蘇,做事情還算儘心儘力。
“咱們知道娘娘要回宮,生怕外頭刮風下雨冷著了娘娘,特來恭迎娘娘。”
二人帶了薄衾,手爐等物,而抬輦的宮奴們也加快了腳程,往慈寧宮趕。
“快些,再快些……”彩鴛輕聲催促著,“若是下雨淋到了太後娘娘,你們一個都逃不過一頓板子。”
墨淺裳聞言便笑了,正想說什麼,卻隻覺胃中一陣疼痛,乾嘔起來。
初桃彩鴛忙為墨淺裳拉緊了點薄衾,而流蘇則取了熱茶給墨淺裳。
墨淺裳乾嘔了半日,隻覺得胃中越來越翻騰,她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害喜,還是中毒。
“娘娘,您身子怎麼這麼差了,都是蘇落那丫頭的錯,若不是她,您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月夕在一旁哀聲道。
墨淺裳聞言便笑了。
“娘娘,吃點東西壓一壓吧。這是小廚房剛做的熱乎乎的驢打滾,您嘗嘗……”月夕取出了驢打滾,上呈在鳳輦上。
墨淺裳拿出帕子,放在鼻尖忍著作嘔的感覺,接了流蘇的茶,慢慢喝了下去。
她看了眼月夕,“你有心了。”
月夕垂眸,噙笑,“照顧娘娘是月夕的本分。”
鳳輦一路回到了慈寧宮中,墨淺裳才下了步輦,猛然聽到一聲狗吠!
一條不知道哪裡跑來的威風凜凜的大黑狗,朝著墨淺裳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