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桃彩鴛紛紛下去了,墨淺裳正眼瞧著何嬪,指了指旁邊的繡墩,“現在沒人了,你想說什麼,就說罷,出了什麼事兒了嗎?”
何嬪在繡墩上坐了下來,才抬頭看向墨淺裳,“嬪妾的事情,一直不敢與娘娘說,怕……娘娘知曉了,要了嬪妾的命。”
墨淺裳怔了怔。
她的心裡過了一遍,有什麼事兒,是值得她大動乾戈,要了個不想乾的姑娘的命的——還真沒有。
墨淺裳笑了笑,“你倒是多慮了,墨瑩珠哀家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擱在那兒,沒有道理和你這麼過不去。”
何嬪一笑,“太後娘娘,何嬪是全心全意跟著您的。”
“哀家知道。”
“嬪妾的確有事兒瞞著太後娘娘,可是罪不至死,咱們都是女人,何苦這般互相為難。”
墨淺裳聽著心頭一跳。
何嬪能夠說出這些話來,已是準備撕破了臉了。
不是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她不至於說出這般話來。
“何嬪。”墨淺裳道,“哀家一直在宮裡頭,你和哀家攜手之事也是定局,哀家何故要動你?哀家,真的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何嬪直勾勾看著墨淺裳,半日,才道,“嬪妾,嬪妾就是覺得不是太後娘娘,才壯著膽子來的,原來真的不是您,真的不是您是嗎?”
墨淺裳搖搖頭,“何嬪,哀家真的不知你在說什麼。”
何嬪撲倒在墨淺裳跟前,攤開了手,露出了裡麵的東西。
“娘娘,您平日裡厚待林遙,林遙都知道。隻是這次,林遙真的怕了。”何林遙從懷中拿出了一樣東西,“這是娘娘賞賜給林遙的茯苓糕墨子酥,娘娘可還記得?”
墨淺裳愣了愣,抬眸看向何嬪。
“賞賜?”
“是啊,娘娘,您命人送來給林遙的。碟子上是您的慈寧宮才有的小碟子,這茯苓糕墨子酥,樣式也是彩鴛姐姐在小廚房最愛做的樣式。您不能不認。”
“這是我小廚房裡的東西。”墨淺裳笑了笑,“不過,這幾日隻做了一次,是綠袖早晨來給哀家請罪的時候,哀家吃的。瞧著綠袖哭的可憐,順道賞賜她的。怎麼到了你這裡?”
“是……是個宮人送來的,說是太後娘娘的賞賜。”何林遙有點慌,“這糕點裡有毒,是娘娘慣常愛用的鶴頂紅。”
墨淺裳道,“綠袖還真能折騰,這法子雖然拙劣,但是效果倒是不錯,畢竟,哀家宮裡頭的宮人,沒有多少人願意記得他們的長相的。隨便找個宮人,假傳了個無關緊要的懿旨,難道哀家還能夠大海撈針的去找嗎?”
何林遙何等機敏,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綠袖欺我,若是嬪妾沒發現吃了,嬪妾宮中的人就把罪責怪在娘娘頭上。若是嬪妾發現了,也勢必不敢聲張,更不敢找娘娘對峙。”
墨淺裳看著何林遙,“何嬪,哀家有一事問你。”
何林遙正是憤惱綠袖對她動手,聞言,抬頭看向墨淺裳。
“為何,綠袖會覺得,你絕對不會找哀家來對峙?何林遙,你是哀家的得力左膀右臂,你也不該會覺得哀家會對你動手啊?”
何林遙眸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