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淺裳的眸子迷迷蒙蒙的,半睜,“……君臨淵?……唔,這、這是哪裡。”
“想吃什麼?餓了嗎?要不要喝點水?”君臨淵聲音忍不住放柔,“晚膳還是熱的,吃點?”
墨淺裳半迷糊著,看向君臨淵,旋即,又看向了桌子上一道道美味佳肴。
君臨淵拿了一碗酸筍雞皮湯,“多少吃點。”
墨淺裳怔了半日,忽然張口,在君臨淵的手上輕輕咬了下。
君臨淵吃痛,笑了起來。
“我……這是在哪裡?”她驀然睜大了眼睛,坐了起來,“……是……是哀家不好,讓陛下懸心了。”
她眨了眨眼睛,“綠袖捉住了嗎?羅氏和墨瑩珠怕不是還有後手,如今墨瑩珠可是已經伏法了?”
她忽然伸手,有些焦急地勸道,“陛下,這幾個婦人隻是暗中作祟,和那四家人絕無關係,您可萬不能隨便遷怒,如今君臨風即將回朝,朝堂動蕩,您萬不可再生事端。哀家已經縱容您蓄後宮了。決不能前功儘棄了啊。”
君臨淵眸子一柔,“母後倒是替兒臣考慮得周全。”
墨淺裳左右看了看,“哀家,好似睡了好久?初桃彩鴛呢?這裡是相國寺的廂房?陛下,您怎麼可以在這裡留宿!明日,您還要上早朝呢。”
看著墨淺裳雪白的臉頰上是滿滿的惱意,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就這麼瞧著君臨淵,君臨淵忍不住心頭微動,上前,將墨淺裳輕輕擁入懷中。
“裳兒,什麼都不要想了,好嗎?”君臨淵一笑,“一切有朕。”
墨淺裳怔了怔。
君臨淵輕輕抱著墨淺裳,那一刻,他卸下了所有的疲憊。
“陛下……陛下?”
墨淺裳輕輕推了推君臨淵。
他已經睡著了?
一整日,提心吊膽,領兵進山寺,君臨淵早已經疲憊至極。
嗅著墨淺裳的體香,他終於,昏昏睡去。
墨淺裳咬唇,將君臨淵拖上了床榻,又為他脫了鞋襪,輕輕蓋好了被褥。
她猶豫了片刻,披了衣裳下了床,提燈走出了木屋外。
初桃彩鴛方要迎上,墨淺裳就筆了個噤聲的手勢,喚了初桃來,輕聲問她昏睡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初桃匆匆說了,又道,“如今,墨家已經連夜趕出了城,來了相國寺,隻是還沒見到陛下和您,被攔在外頭了,另外,京城密報,臨風殿下,似乎回京了。”
墨淺裳微微頷首。
“娘娘,可要見見墨家人?來的是墨家家主。”
“不必了。”墨淺裳淡聲道,“不早了,都安置了吧,明日再說。”
“是。”
墨淺裳回了屋子,吹了燈,思索了片刻,靠在了君臨淵的身側,輕輕睡了。
這一覺睡得酣熟。
次日,墨淺裳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馬車上了。
“您醒了?”初桃道,“陛下早晨的時候已經快馬加鞭先回京了。如今禁衛軍護衛著咱們,回去。”
墨淺裳點了點頭。
初桃為墨淺裳斟了一杯果茶,又從食盒中拿出了點心,“您先墊著,都是彩鴛做的,不必擔心。”
見墨淺裳不懂,“娘娘在憂心什麼?”
“綠袖必定已經在京中做好了文章,那四家現在不管願意不願意,都和綠袖一條船上。”墨淺裳道,“這次哀家回京,怕是,太平不了了……”
初桃皺了皺眉,歎氣道,“昨晚,初桃也想到了,甚至想著,他們彆不是要一起造反吧。”
“造反倒是不至於,但是,這次,他們勢必要把哀家往死裡逼。”墨淺裳冷道,“陛下先回京一步,不知道能不能控製得住,此時,盛京怕是已經謠言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