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被抄家滅門,不就是因為,家中戰功赫赫,權勢滔天嗎?
沒有哪個皇帝能夠容忍戰功太高的家族。
“如今,何嬪的毒,基本可以確定,是何家下的。”綠袖顫抖著嗓音道,“隻剩下綠袖身上的毒,除了墨淺裳之外,沒有人會這麼恨透了綠袖。何家,母妃自然不會動,這是咱們李家的人,罪責又不能推到墨淺裳身上。原本,墨淺裳不承認還好,如今既然承認了,推到墨家也不可能了——陛下不會容忍咱們這般明目張膽的誣陷忠臣的。”
綠袖抬起頭,“如今不如讓李家的人安分守己,母妃也不要著急,將事情與家人細細說了,省得咱們家的人也被人利用了,反生事端。隻要能捱到臨風殿下回京,咱們就算勝利了。”
“沒錯。”淑太妃點了點頭,說話間便站起身,吩咐身旁的默默去叫外頭得住的管事,讓把事情吩咐了下去。
“還有一事。”綠袖瞟了一眼地上那一片跪著瑟瑟發抖的奴才,冷哼著道,“這群狗奴才到底有些貓膩,他們的話不儘不實,母妃不如全部處理了,以絕後患。”
“郡主娘娘,郡主娘娘饒命啊……”原本以為已經平安無事的奴才們一下子個個都嚇破了膽,跪在地上拚命求饒著。
誰能想到,被毒得就靠著一口氣吊命的綠袖能夠這般狠絕,談笑間,就要要了他們的命!
他們已經都沒有退路了,隻能大聲呼饒。
“太妃娘娘……太妃娘娘……”一個跟了淑太妃最久,頗有點體麵的老嬤嬤跪伏在地,“老奴跟了您這麼久,何時有過敢欺瞞您的話?太妃娘娘!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啊。”
淑太妃猶豫地看向綠袖,“綠袖,如今宮裡頭正是多事之秋,你也剛剛才說過我們要少生事端,為什麼……為什麼又要對他們下手。”
“母妃,若是信綠袖,這群人就必須要處理乾淨。”綠袖道,“就算是打發走,也比留在宮中要好。”
綠袖對眼前這些奴才的磕頭哀求提不起絲毫興趣,反而覺得聒噪。
看著地上的一堆奴才,淑太妃歎了口氣,“罷了,哀家都發放你們走了就是。宋嬤嬤、孫嬤嬤,你們兩個都是李家的家生子,帶著其他李家的孩子回去就可。”
“多謝太妃娘娘……”
綠袖蹙眉。
常年廝殺在宮闈底層的直覺告訴她,今日的事情有一個巨大的隱患,但是到底是什麼,她卻看不清。
…………
次日清晨。
墨淺裳坐在鏡匣前,初桃彩鴛為她輕輕綰發,低聲稟報著昨日晚上淑太妃宮中的動靜。
“靜悄悄的,什麼都沒說,至於咱們送去的人,都打發走了。”
“可是打殺了?”墨淺裳挑眉。
若是打殺了,那定然是綠袖醒來,意識到她墨淺裳問的根本不是什麼謀害皇嗣的罪名。
下毒之人是誰,其他人不知道,墨淺裳卻早就看的真切問的明白了。後宮之人,都習慣地覺得皇帝是擺設,女子才是廝殺爭鬥之人,哪裡想過,就是那皇位之上的人,才是真正掌控後宮,利用後宮的人啊。
她墨淺裳既然問的不是謀害皇嗣,自然是為了對付李家,對李家怎麼重手,怎麼盤剝出更多消息來的。
“不是。”初桃輕輕搖頭,“那些人被打發回李府了。”
彩鴛在一旁輕笑道,“反倒是方便了我們,白白在最關鍵的、最密不透風難以戳破的李府安插了不少暗樁!”
墨淺裳鬆了口氣,唇角揚起了笑,“也是,她們的目光,也就困囿在後宮之中,頂多,再問問家裡是不是還好了。”
“娘娘,今日您要選哪套禮服啊?黑金的,還是這套正紅的?”一旁初桃挑了兩件衣裳來。
今日,陛下會下詔封賞李良昇、景文佑,之後,便迎賀君臨風湖景。
盛京的局勢越來越白熱化了。
“罷了,哀家……身子不適,便不去了。”墨淺裳推道。
今日這聲勢浩大的群臣宴,墨淺裳想到自己要按品大妝地陪著,迎接的還是死對頭淑太妃的兒子,看的還是前任男友的封賞,想想就是修羅場。
“娘娘,您可是當朝太後,這般重要的日子,您怎麼能推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