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想要給陛下一個賢良帝君之名,同時也將自己置身於這場亂局之外。”墨淺裳短短瞬間,已經將一切可能都考量清楚。
“這樣做,一方麵全了哀家的孝名,一方麵,收買了薛宛君臨明之心還了陛下一個清名,讓所有人都沒有了發兵的理由,不好嗎?”
君臨淵深深地看著墨淺裳。
不好。
非常不好。
去乾陵,少說也要兩天,她還去那裡哭訴,那裡都是齋菜,住的也簡陋,她還懷著身孕,怎麼能夠忍受那路途顛簸,怎麼能夠在那簡陋的地方吃齋咽菜?
怎麼能餓著他的兒子???
“母後當真沒有生氣,母後沒有怪兒臣?”君臨淵心中發苦,深深吸了口氣,問道。
“沒有啊。”
君臨淵見墨淺裳神情不像是開玩笑,知道再說無益。
“裳兒一向對墨家沒什麼感情,能用則用,留了這麼久的一顆子,如今能夠除了心腹大患,也好。”墨淺裳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愛家累了,想睡覺。”
她巧妙地打斷了君臨淵的問話,她困得迷糊的小臉,看上去讓人心疼極了。
君臨淵忍不住笑了,“真的不用,為你那倒黴的父親說些什麼嗎?”
“該是滿門抄斬的罪,哀家還給他燒紙哭墳,哀家已經做的很好了。”
墨淺裳假裝困了,伏在了君臨淵的肩頭。
“墨家,的確是朝中蛀蟲。除了,就除了罷……我本就是被墨家拋棄的人,如今他們滿門抄斬也和我沒什麼關係了。”
墨淺裳感受著心口的跳動,自言自語地勸說著,那個似乎還在這個身體裡的靈魂。
終於那顆心不再不安的跳動,反而變為了平靜。
在她看來,能夠讓本尊哭一哭,燒個紙,結局已經很不錯了。
畢竟在本尊的記憶裡,從小到大,墨庭之可沒少虐待過這麼個嫡女。
說實在的,也不怪墨庭之,據說,當年墨淺裳的生母,也就是墨夫人,曾經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是迫於家族的壓力,指腹為婚嫁給了如今的墨庭之的。
據說出嫁那日,還有人帶著一片亂兵前來劫婚。
當時在整個盛京城鬨得沸沸揚揚的。
說是本尊的生母挑了簾子走出來,一身鳳冠霞帔,珠簾下的一雙水眸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本尊的母親當時說,“都遲了,我已經是他的女人了,你走吧。”
那個梟雄一般的人物還當真帶著手下的兵馬,轟轟烈烈地走了。
本尊母親結婚,懷胎十月生下來了本尊。
可是誰知道本尊到底是誰的孩子。連墨庭之都恨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