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太後娘娘有喜了!
君臨淵這次徹底啞巴了。
不知道怎的,看著墨淺裳那雙忽然認真的眼睛,君臨淵沉寂陰冷的內心,忽然跟著整個人都溫暖了起來。
君臨淵忙道,“好了好了,我的錯,彆氣壞了身子。我說著玩的。”
折騰了這大半天,她的心情一團亂麻一般。
君臨淵給她倒了杯蜂蜜水。
“是冷宮宮嬪,刺殺你麼?”君臨淵皺眉,“這事兒,我總覺得蹊蹺。冷宮宮嬪怎麼會身懷武功?不是冷宮宮妃,又怎麼會出現在皇宮裡頭。”
墨淺裳平靜了下心情,這才繼續說道,“我去乾清宮找你,本來就是臨時起意,那幾個人怎麼可能知道,就剛好埋伏在我出現的路上呢。”
“興許是消息走漏,”君臨淵將墨淺裳拉到自己的懷中,“畢竟,總是有眼睛盯著你的慈寧宮。”
對君臨淵的懷疑,墨淺裳忽然想起來,自己從決定到出門,的確花了些功夫。
而這些功夫,足夠一直等待時機的刺客動手。
但是很快,墨淺裳又搖了搖頭。
“不可能。”墨淺裳輕輕道,“陛下,我信你,這慈寧宮裡頭的人,我都信的過。”
若是剛進慈寧宮出這事兒,墨淺裳的確會懷疑到宮裡有彆的眼睛。
墨淺裳道,“你在慈寧宮布下了重重人手,就算是有人能夠窺探到我的行蹤,也不可能在不驚動慈寧宮周圍護衛的情況下將消息遞出去。”
墨淺裳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君臨淵,繼續說道,“那條路是小路,平日裡乘坐轎輦不會走那裡。而他們的確是在行苟且之事,一個刺客,不可能真的那般做。”
君臨淵看著墨淺裳,“那母親如何看這件事情。”
“我一開始覺得,可能是有宮外人故意安排,但是這件事情巧合太多,一個棄妃,就算想行刺也犯不著先演這麼一出。何況,棄妃身懷武功的,很少。”
“那女子必定是宮裡頭的人,是不是棄妃兩說,有功夫的宮裡頭的人——難道是哪家宮妃的被訓練過的宮女?可,進宮的篩查那麼嚴,誰會帶一個身懷武功的女人來。”
墨淺裳眸子一亮,“不,換句話說,還真有人。”
“誰。”君臨淵心裡已經猜測到了答案,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墨淺裳,隻想知道,裳兒是否也想到了。
墨淺裳站起身,“宮裡頭,還有個人呢。她的宮女可是各個身懷武功,並且,和所有宮裡頭其他的嬪妃都不熟。”
“你忘了,玄素公主了嗎?”墨淺裳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君臨淵,“那位小公主可是對您癡心一片呢。而且,越國民風開放,她的宮女,勾引個男人也算正常。那宮女在那裡,本來也不是衝著本宮來的,不過,能夠順手為主子解決掉本宮,那宮女也樂意之至。”
提到玄素,君臨淵的臉色一沉。
玄素和墨淺裳可是有著深仇大恨的,那宮女能夠臨時起意去和墨淺裳拚,一點也不奇怪。
這麼一來,所有的疑點,都解釋通了。
說道這裡,墨淺裳忽然想起之前初桃對她說的一件事,她抬頭看著不知道此時正在考慮著些什麼的君臨淵,低聲道,“我聽說,你不打算選秀?”
“是有這個打算。”君臨淵倒是也不瞞她,低聲笑著回答她,“之前我們說好了的,局勢定了,便將皇位傳給合適之人,既然如此,要三宮六院做什麼,我們要去的世外桃源,容不得旁人。”
墨淺裳沒想到君臨淵會給出這個答案,她微微一愣,隨即便道,“你,你……我還隻當你唬我,畢竟如今手頭事情繁雜,不是一時片刻能夠結束的。”
“母後如今還懷著身孕,慈寧宮是最好的養胎的地方,再看看罷,等孩子生下來了,我們也可以攜手天涯了。到時候裳兒是要做島主還是莊主,都任憑裳兒去選。”君臨淵一笑,“我在江湖行走,還有些化名,到時候便用我在江湖上的身份,帶著裳兒遠遠離開這地方,可好?”
瞧著墨淺裳怔怔的,君臨淵笑眯眯的伸手又將墨淺裳撈回懷裡,繼續道,“怎麼了?”
墨淺裳沒想過,讓君臨淵一直做皇帝的理由,竟然是她需要在慈寧宮,安穩的將孩子生下來。
君臨淵還以為墨淺裳是在懷疑他說的話是真假。
他忍不住小。
“我的心中已不可能再有旁人。”君臨淵輕聲道,“裳兒放心,我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興許是君臨淵的話太好聽了,墨淺裳聽得心悸,她慌忙將手抽了回來。
一雙眼睛有些驚疑不定。
過了好久,墨淺裳才回過神,看向君臨淵。
“隻怕,你的想法,大臣們未必能接受。”墨淺裳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歎了口氣。
雖然君臨淵此舉讓她感動和欣喜,但是眼前的局麵下,那些眼看著朝中局勢搖搖欲墜,人人自危的大臣們,怎麼肯罷休。
“我到時候自會有安排。”君臨淵俯身身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都快子時了,折騰了大半夜了,讓禦膳房給你做碗安神湯,早點睡吧。”
墨淺裳輕輕點了點頭。
墨淺裳覺得,現在距離選秀也還有一段時間,何苦為了那時候的麻煩而讓自己心神不寧呢。
他既然答應了她,她便坐著瞧著,玄素都進宮了,三宮六院再來又怎麼樣?
墨淺裳伏在君臨淵的懷中,半靠在軟榻上,懶得動彈,也沒說話。
隱約感覺初桃好像喚了句娘娘,墨淺裳嚶嚀了一聲,慢慢張開了眼睛。
君臨淵輕笑著看著她,“不用安神湯了,她睡得挺熟的了。下去吧。”
君臨淵是什麼時候走的,墨淺裳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簾子外頭外頭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很快,流蘇笑吟吟的小臉出現在了墨淺裳的麵前。
“娘娘。”進來的人正是才剛剛進入慈寧宮的流蘇,見到墨淺裳愣愣的看著她,流蘇忍不住輕笑道,“娘娘,初桃姐姐在彩鴛姐姐的房中照料了一晚上,早晨太累了,流蘇來替初桃姐姐的班。”
聽到流蘇提起彩鴛,墨淺裳不覺又忍不住懸心問道,“她可還好。”
“無妨,原本她是打算現下就過來的,不過初桃姐姐說,還是等她養好了傷口再過來也不遲,不然落下了病根了,以後怎麼照顧娘娘呢。”流蘇上起來扶起墨淺裳,又叫了更衣過來一起為墨淺裳換裳。
墨淺裳由著宮女們伺候著梳洗完畢,用了早膳。
一直吃慣了彩鴛做的早膳,禦膳房的味道,果然比彩鴛精心搭配的藥膳要差些。
這麼一想,墨淺裳更心疼彩鴛了。
吃了早膳,墨淺裳就去看了看流蘇,眼瞅著真沒事了,拉著說了會兒話,這才回了慈寧宮。
隻是剛剛回到慈寧宮沒多久,便聽到外頭傳話進來說,說是宋氏,進宮了。
宋氏也是身上有誥命的,她的女兒墨雪瀾又被封為了嬪妃,她的位份也是夠她隨意進出宮闈的。
墨淺裳聽著便知道,宋氏是為了墨雪瀾和她彙報的那件事進宮了。
為了君臨淵這麼一頭大尾巴狼,多少女人費儘心機,多少家族巴不得要送個到她枕邊啊。
此時走在宮道上的宋氏,卻並沒有半分欣喜,若是沒有進宮,她的心情還能好一些,可已經入這深深的宮牆,她便會想到墨家對她的威逼利誘,想到這裡墨老夫人上次來,可是沒出的去。
她真的很想遠遠逃離了這裡,可是她的兒子怎麼辦?
血脈親情拴住了她,她還沒那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