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劉辯一邊暗讚二舅何苗的眼力,一邊低聲說道“聽母後說,我二舅他出身不太好,與大將軍雖是兄弟,但卻連庶出都算不上,年幼時多遭鄉鄰歧視,是故逐漸變得淡漠、不喜接觸陌生人,今我二舅初見便授雲長、益德兩位虎賁之兄彆部司馬一職,可見我二舅其實是十分欣賞二位,希望師兄與兩位賢兄莫要因為我二舅生性冷淡便有所誤會。”
居然還有這種事?
劉備麵色一正,連忙向劉辯做出保證。
事實上,劉備、關羽、張飛三人並不認為何苗對他們有何虧待,畢竟何苗可是直接把關羽、張飛從白身提拔為彆部司馬,幾年前孫堅討平黃巾賊,托了人情,也不過就求得一個彆部司馬而已,劉辯之所以著重強調,就是為了讓劉備幾人承何苗的情。
同理,他稱盧植為師,又喚劉備為師兄,也是為了用人情關係將這幾人捆綁他這邊,免得日後三人跳槽跑到大將軍何進的陣營去了,那劉辯可真叫舉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此後三人又聊了一陣,盧植開口道“時候也不早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萬一陛下醒來見我等不在殿內,這可是大大的不敬。”
劉備很識趣,連忙起身告辭。
劉辯亦笑著起身“宮中規矩森嚴,就不多留師兄幾人了。”
說著,他吩咐趙淳道“此次我師兄幾人來雒陽任職,我亦不好毫無表示,你代我取一些宮內的酒水,贈予師兄幾人,權當祝賀。……盧師,這不算賄賂吧?”
盧植苦笑不跌,點點頭示意劉備收下。
於是劉備欣喜道謝,關羽、張飛二人也很高興,一來是為能喝到宮內的美酒,二來嘛,誰能想到曾今報國無門的他們,今日竟然攀上了當朝太子這支高枝呢?
雖說劉辯目前其實還不是太子,但劉備幾人心中卻是這樣認為,包括在旁的盧植與張讓。
片刻後,在趙淳的相送下,劉備、關羽、張飛三人離開了皇宮。
趙淳送他們到宮門處,恭敬說道“不知劉都尉幾位目前在城內何處落腳,卑下好派人將酒水送去。”
劉備有些尷尬地回禮道“我三人初到雒陽,還未找到住處,僅在驛館落腳。”
“啊。”
趙淳有些驚訝,轉念說道“堂堂河南尉,豈能沒有自己的家宅?這樣,卑下回去與我兄商量,看看有何閒置的宅邸,贈予都尉一樁。”
劉備連連推辭,而趙淳卻笑著說道“都是史侯身邊人,何須分彼此呢?”
此時劉備也已得知趙淳是劉辯身邊的近侍,見對方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好再推辭,唯有拱手道謝。
待趙淳笑吟吟地告辭離去後,劉備悵然道“昔日討平黃巾時,我等因無錢賄賂宮內中官而久久不得官職,今日中官竟反贈我等宅邸……”
關羽低聲說道“閹豎之人,不宜結交。”
“我知道。”劉備點點頭道“若我結交中官,如何對得起張郎中?”
他口中的張郎中,便是當年為他們表功的郎中張鈞,昨日當盧植為劉備幾人設宴接風時,劉備亦在酒席筵間提到張鈞,還說要去拜會,感謝張鈞昔日的恩情。
當時盧植聽到這話,默然不語,後來才告訴劉備,郎中張鈞當時彈劾宮內宦官未果,反遭宦官陷害,誣告勾結太平道,死於獄中。
這讓劉備、關羽、張飛三人都十分傷感。
從旁,張飛不解地說道“我見那小孩聰穎,舉手投足頗有大人狀,為何也寵信閹人呢?”
“噓!”
劉備嚇了一跳,趕忙瞪了張飛一眼“那是太子,不可胡言亂語。”
說罷,他又想到了昨日盧植對他說的話,搖搖頭道“宮內之事自有盧師在,不必我等操心,我等還是好好做好本職。”
“兄長所言極是!”關羽點點頭。
而與此同時,劉辯與盧植、張讓幾人也已回到了崇德殿。
剛坐下沒多久,就有一名小宦官匆匆入內,用眼神示意張讓。
張讓明白,這是有地方的奏折到了。
瞥了一眼仍在處理政務的盧植,張讓不動聲色地走出殿外。
果然,殿外立有宦官,為首一名小黃門將一份奏章遞給張讓。
張讓翻開便瞧,雙目掃見奏章內第一列寫著涼州韓遂殺邊章及北宮伯玉、李文侯,擁兵十萬,進擊隴西;隴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黃衍反,與韓遂連和……
“啪。”
張讓合上奏章,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