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靈帝微微點頭道“那就交由阿父吧。”
說著,他眼睛一瞪道“阿父不會私下截取朕的錢吧?”
“老臣萬萬也不敢啊。”張讓連忙表忠心道“相反,老臣的錢就是陛下的錢,隻要陛下開口,臣願變賣祖產,儘數獻於陛下。”
靈帝很高興,點點頭笑道“那就不必了,今阿父捐贈了一億,餘下的就留給養子張奉吧,雖不是親生,但日後也能享受香火。”
“多謝陛下。”
張讓忽然歎了口氣,顯然是提到了痛處。
片刻後,張讓走出內殿,準備去聯係畢嵐、栗嵩等人。
此時劉辯、趙忠、郭勝幾人已離開,各歸各處,但趙淳卻奉劉辯之命等在崇德殿外,見張讓走出來,他連忙迎了上去,笑著打探道“讓公,方才陛下將您招入後殿,不知所為何事?”
“史侯他們走了麼?”
“都先回去了。”
“哦。”
張讓也不隱瞞,將趙淳帶到無人的角落,將靈帝的吩咐告訴了後者,隻聽得趙淳亦一臉古怪。
臨末,張讓拱手對趙淳道“今日之事,請代我向史侯道謝。”
趙淳拱手回應,旋即返回甲房殿,將靈帝囑咐張讓的事告訴了劉辯。
劉辯亦聽得一臉匪夷所思,心說靈帝這昏君在賣官鬻爵方麵真是鬼才,他不過是利誘張讓等人捐獻,那昏君這就看到商機了?
不過這事說壞也不壞,畢竟當務之急是為征討涼州叛軍籌集軍費,宮內宦官手中那些賄賂得來的錢財,以及剝削而來的民脂民膏,與其讓他們的父兄子侄、親朋賓客揮霍,鋪張浪費,那還不如用在正事上。
當然,隱患也不是沒有。
當日下午,在崇德殿內,盧植就與劉辯說起了此事。
平心而論,盧植也十分排斥宦官封侯,但不得不說,這次張讓、趙忠、郭勝幾人捐贈的錢實在是太多了,讓他難以拒絕。
他憂心忡忡地對劉辯道“史侯利誘中官,委實巧妙,但就怕一些人日後變本加厲地斂財,侵犯地方百姓。”
事實上劉辯也早已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對盧植說道“我會敲打他們,令他們儘量收斂,不過主要還是要靠禦史與刺史監督地方。”
盧植點點頭,不再多說。
而與此同時,朝中群臣已炸開了鍋,以侍禦史鄭泰為首,一群清廉正直、或自詡清廉正直的士人大為驚怒,聯名上奏靈帝,堅決反對宦官封侯。
此時張讓已告訴靈帝,畢嵐、栗嵩等人也有意買爵,雖然錢沒那麼多,但聚在一起也有個一億左右,加上張讓、趙忠、郭勝三人的,這就是將近四億錢了!
靈帝怎麼舍得放棄這筆買賣?
次日,靈帝在朝議中怒斥群臣“因國庫困難,卿等素來鄙夷的中官都願捐獻巨資增為軍費,所求不過一個有名無實的侯位,眾卿連這事都不肯通融?”
張讓趁機狀告侍禦史鄭泰“臣告侍禦史鄭泰,家有良田四百頃,卻寧願豢養死士,亦不肯為陛下分憂。”
隨後,又告司隸校尉袁紹同樣的事。
靈帝雖不能剝奪臣子的家產,但也因此大為惱怒,當場罷免鄭泰,嚇得原本支持鄭泰的袁隗趕忙改口。
期間,皇甫嵩、朱儁、張溫等人麵麵相覷,雖然他們也反對宦官封侯,可考慮到靈帝‘賣侯’得來的錢主要是用於平定涼州叛亂,這幾位漢室的將領們也不好開口。
最終,朝中士人的抵製與反抗,不敵張讓等人捐贈的巨資,張讓如願以償被封為‘忠君侯’,趙忠與郭勝則分為被封為‘忠國侯’與‘忠漢侯’,其餘畢嵐、栗嵩等人,都有冊封。
對於這件事,朝中群臣感覺比吞了蠅蟲還要惡心,暗鄙這些侯位為‘宦侯’。
但不管怎麼說,朝廷出征涼州叛軍的軍費是湊足了,接下來要商議的,便是如何討平叛軍。
這件事,自然也少不了劉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