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自己的專業,李秀芹的勁頭來了“你知道什麼是高分子材料嗎?就是由相對分子質量較高的化合物構成的材料,包括橡膠、塑料……是不是有點沒意思?”
“怎麼會沒意思呢?就拿軍隊來說吧!凱夫拉纖維的用處非常廣泛,裝甲需要它,防彈服、頭盔也需要。就是美國的孫子搞限製,不賣給咱們國家!這兩年才算進口了一些。貴啊!用不起啊!”
李秀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優勢,哈哈大笑起來“不知道了吧!我們國家早已經能夠自製凱夫拉纖維了。呃,就是規模小了點,好像不太夠用!沒事兒,早晚都會有的!”
武達笑了。
區區一個凱夫拉算個屁!今後的幾十年,將是東方巨龍騰飛的幾十年!彆人有的,我們都會有!而且還是價廉物美的那種,氣死他們!
看著武達意味深長的笑容,李秀芹托著下巴,笑眯眯地觀察起來。
你還彆說,這男人到了三十,還真是彆有一番韻味。成熟,穩重,而又不失活力。根本不像那些二十來歲的小男生,整天就想著下半身那點事兒。見了漂亮女生就開始追求,討厭死了!
還是眼前的這位大叔耐看!
雖然胡茬多了點,刮乾淨就好了嘛!麵相似乎也凶惡了一點,但對待壞人就得凶一點、惡一點。昨天要是老爸在場,最多也就是義正辭嚴地把甄實誠幾個家夥罵一頓,哪有達哥收拾他們那麼得大快人心?
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就在兩人執手相看笑臉,一切儘在無言中,即將燃起一朵愛的小火花的時候,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的李老師,絲毫不顧鴨子剛燉上的事實,就跑了進來喊吃飯。
武達嘴一撇,嘴裡嘟囔了一句“小氣鬼”。李秀芹抿嘴一笑,心裡對古板的老爹也是很無奈。
如果說李老師是怕自己家的好白菜被豬拱了,是愛女心切,還算情有可原。村長甄誠的到來,就是標準的不速之客。更何況,他還帶著,他那剛剛刑滿釋放的五弟甄誠華。
跟小打小鬨、偷雞摸狗的老六甄實誠不一樣,這個老五甄誠華,是真的有很多的真誠話。說今天燒你的柴垛,絕不等到明天。說打斷你的胳膊,絕不打斷你的腿。
就這樣的貨色,擱在“掃黑除惡”期間,妥妥地把牢底坐穿的料子。放在當下,也是個神憎鬼厭的玩意兒。
這不,甄誠華剛剛“三進宮”回來,接受教育了,就準備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回來做一番事業。
什麼事業呢?養魚。
你養魚就養魚吧。就桃源村這三水六山一分田的地方,到處都是荒廢的魚塘。你承包下來,多多少少給以他哥為首的村部交個三瓜兩棗的,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你就是一分錢不交,估計也能糊弄過去。
他偏不!
這位甄誠華覺得,在普通的魚塘裡養魚,不足以表現他的能力。就那散養的魚,驢年馬月才能見到回頭錢?
他要掙大錢,掙快錢,比如把學校占得地給挖成魚塘。挖出來的土可以燒磚賣錢,留下的大坑,不就是很好的魚塘了嘛!
把這奇思妙想跟老大甄誠一說,甄誠也很支持。
甄誠身為一方百姓的父母官(他的自稱),統治桃源村多年,自然是要為全村百姓著想滴。
小學校是以前村裡集資建的校舍,地皮也歸村集體所有,也就是歸我甄誠所有。現在,我要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不算錯吧?
再者說了,你個李老師每個月還要從村裡拿走幾十塊錢的生活補助、電費什麼的,這跟明搶有什麼分彆?你要知道,這可是從我兜裡掏錢啊!趁勢給你挖了去球,也省得花我的錢。
甄誠可能不是李老師肚子裡的蛔蟲,不知道李老師的想法。
把甄誠華的奇思妙想一說,李老師脖子一梗,乾脆利落地吐出倆字“不行!”
甄誠覺得自己好歹是個乾部,準備以理服人“說說,有啥不行的?你也快退休了吧。兒子回魔都了,女兒上大學了。在這兒,你也沒啥可掛念的。我跟鄉裡都說好了,過了年就把你調到鄉小去,不比窩在這破村小,好上百倍?”
條件似乎不錯,可李老師就是不答應“我走了,學校被你們挖成魚塘了。孩子們上學咋辦?這兒離鄉裡,可有十來裡路!上小學的孩子,走不了那麼遠的路啊!我不能走!”
“就這幾十個學生,鄉裡早就覺得沒必要保留了!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你信不信,隻要我說一聲,保證過了年,你一個學生都收不著!”
李老師吼了起來“這天下姓共,不姓甄!桃源村的百姓,也不會看著你胡作非為!我就不相信了,這天底下就沒有個說理的地方了!”
甄誠華終於逮著了機會,說出那句經典台詞“在這桃源村,我們就是王法!誰敢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