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賽亞傳奇!
(一)寒山與拾得
寒山與拾得兩位大師,是佛教史上著名的詩僧。唐代天台山國清寺隱僧寒山與拾得,行跡怪誕,言語非常,相傳是文殊菩薩與普賢菩薩的化身。
他們之間的玄妙對談,不是一般凡夫俗子所能領受的,試看下麵這則記載在《古尊宿語錄》中的問答
(寒山問曰“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該如何處之乎?”
拾得答曰“隻需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寒山問拾得“如果世間有人無端的誹謗我、欺負我、侮辱我、恥笑我、輕視我、鄙賤我、厭惡我、欺騙我,我要怎麼做才好呢?”
拾得回答說“你不妨忍著他、謙讓他、任由他、避開他、耐煩他、尊敬他、不要理會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
這個絕妙的問答,蘊含了麵對人我是非的處世之道,因此雖經一千多年,至今仍然膾炙人口。
清朝雍正年間,寒山、拾得被追封為“和合二聖”,與豐乾合稱為“國清三隱”。寒山子,又名貧子,經常棲身在天台山始豐縣西的寒岩幽窟中,因此被稱為寒山子。由於身居寒岩,飲食無著落,所以常到國清寺,向廚房中洗碗筷的拾得要飯吃。拾得的身世不詳,據說他年幼時被人遺棄在赤城道側,恰巧被正在經行的豐乾禪師發現,帶回國清寺中,因此名為拾得。拾得原來擔任齋堂的行堂工作,一日忽然兀自登座,與諸佛像對坐而食,口中嚷著“憍陳如!你這聲聞小果啊!”旁若無人地比劃著筷子,嗬嗬大笑,因而被改派到廚房洗碗碟,正因為如此的因緣,他才有機會把剩下的菜肴裝在竹筒裡,給寒山來取用。寒山來寺時,或在廊下踱步,或者對空謾罵,總是容貌枯悴,衣衫襤褸,頭上經常戴著樺樹皮作成的帽子,腳下則穿著木屐,然而在他的怪異言行之中,似乎蘊藏著許多佛理。有時候,他的荒誕行徑惹得寺僧不耐,拿杖棍逐趕他,他也不以為意,反而拍拍手,嗬嗬大笑而去。
寒山拾得忍耐歌
稽首文殊,寒山之士;南無普賢,拾得定是。
昔日寒山問拾得曰
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拾得雲隻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寒山雲還有甚訣可以躲得?
拾得雲我曾看過彌勒菩薩偈,你且聽我念偈曰
老拙穿衲襖,淡飯腹中飽,補破郝遮寒,萬事隨緣了。
有人罵老拙,老拙隻說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
涕唾在麵上,隨他自乾了,我也省力氣,他也無煩惱,這樣波羅蜜,便是妙中寶。若知這消息,何愁道不了。
人弱心不弱,人貧道不貧,一心要修行,常在道中辦,世人愛榮華,我卻不待見,名利總成空,我心無足厭,堆金積如山,難買無常限。
子貢他能言,周公有神算,孔明大智謀,樊噲救主難,韓信功勞大,臨死隻一劍,古今多少人,那個活幾千。
這個逞英雄,那個做好漢,看看兩鬢白,年年容顏變,日月穿梭織,光陰如射劍,不久病來侵,低頭暗嗟歎,自想年少時,不把修行辦,得病想回頭,閻王無轉限,三寸氣斷了,拿隻那個辦。
也不論是非,也不把家辦,也不爭人我,也不做好漢,罵著也不言,問著如啞漢,打著也不理,推著渾身轉,也不怕人笑,也不做臉麵,兒女哭啼啼,再也不得見,
好個爭名利,須把荒郊伴。我看世上人,都是精扯談,勸君即回頭,單把修行乾,做個大丈夫,一刀截兩斷,跳出紅火坑,做個清涼漢,悟得長生理,日月為鄰伴。
(二)蘇東坡與蘇小妹
蘇東坡的妹妹蘇小妹也是個出名的才女,兩人常對詩對聯取樂。
一天蘇東坡拿妹妹的長相開玩笑,形容妹妹的凸額凹眼是
未出堂前步,額頭先到畫堂前;幾回拭淚深難到,留得汪汪兩道泉。
蘇小妹嘻嘻一笑,當即反唇相譏
一叢衰草出唇間,須發連鬢耳杏然;口角幾回無覓處,忽聞毛裡有聲傳。
這詩譏笑的是蘇軾那不加修理、亂蓬蓬的絡腮胡須。女孩子最怕彆人說出她長相的弱點,蘇小妹額頭凸出一些,眼窩一些,就被蘇軾抓出來調侃一頓,蘇小妹說蘇軾的胡須似乎又還沒有抓到痛處,覺得自己沒有占到便宜,再一端詳,發現哥哥額頭扁平,了無崢嶸之感,又一幅馬臉,長達一尺,兩隻眼睛距離較遠,整個就是五官搭配不合比例,當即喜孜孜地再占一詩
天平地闊路三千,遙望雙眉雲漢間;去年一滴相思淚,至今流不到腮邊。
蘇軾一聽樂得拍著妹妹的頭大笑不已。
(三)蘇東坡與佛印
蘇軾是個大才子,佛印是個高僧,兩人經常一起參禪、打坐。
有一次兩人相對坐下看著對方,蘇東坡問佛印,“你看到了什麼?”佛印回答說看到佛。接著問蘇東坡看到了什麼,蘇東坡回答說看到了牛糞。當他得意洋洋的回到家中,並把這事告訴蘇小妹,滿心以為這是他與佛印和尚暗中較量的一次輝煌的勝利,沒想到蘇小妹聽了卻搖頭歎息道你輸得好慘。蘇東坡不解,蘇小妹解釋道因為你心中有什麼,你就會看到什麼。佛印心中有佛,所以眼中看到的就是佛,而你心中……
一天傍晚,東坡與好友佛印和尚泛舟江上。時值深秋,金風颯颯,水波粼粼,大江兩岸,景色迷人。飲酒間,佛印向東坡索句。蘇東坡向岸上看了看,用手一指,笑而不說。佛印望去,隻見岸上有條大黃狗正狼吞虎咽地啃吃骨頭。佛印知道蘇東坡在開玩笑,就嗬嗬一笑,把手中題有蘇東坡詩句的折扇拋入水中。兩人心照不宣,撫掌大笑。原來他們是作了一副雙關啞聯。東坡的上聯是
狗啃河上(和尚)骨
佛印的下聯是
水流東坡詩(屍)
蘇東坡在黃州時,有一天,詩興來了,做了一首讚佛的詩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
這是一首意境很高的詩,不是對佛法有相當的造詣,絕對寫不出這樣的好詩。蘇東坡寫好了這首詩,自己反覆吟哦,覺得非常滿意!這時,他想起了好朋友佛印禪師來,他想禪師如果看到這首詩,一定會大大的讚賞一番,甚至會拍案叫絕。於是,他立刻把那首詩抄在詩箋上,用信封封好,叫傭人送去長江南岸的歸宗寺,給佛印禪師看。
黃州在長江北岸,要到對岸的歸宗寺,必須渡江。現在,我們趁蘇東坡的傭人搭船過江的時候,來研究一下這首詩的內容
“稽首”,是頂禮膜拜的意思;“天中天”,是說,天是人所尊敬的,而佛陀更為天所尊敬,所以佛陀被稱為“天中之天”。
“毫光照大千”,是說佛陀的慈悲道德的光芒,遍照於三千大千世界。一個太陽係裡麵,有很多星球,組成一個小世界;一千個小世界,合成一個小千世界;一千個小千世界,合成一個中千世界;一千個中千世界,合成一個大千世界。
“八風吹不動”,這是一句精警動人的詩句,也是全詩的中心,最為要緊。“八風”,是稱、譏、毀、譽、利、衰、苦、樂;《大智度論》說“利、衰、毀、譽、稱、譏、苦、樂;四順四違,能鼓動物情。”這八種是人生成敗得失的總和。稱頌讚美,名譽利祿,跟各種快樂的享受,是誰都會陶醉的;普通一般人,每逢這些好境樂事,都會感到瓢瓢然!而遇譏嘲詆毀,則怒形於色;逢逆緣苦境,則憂戚於心,也是人之常情。然而有一個人,居然“八風”都吹不動他,這人是誰?就是佛陀。
“端坐紫金蓮”,這是說佛陀諸惑已儘,眾德圓備,故能不被外境所搖動,莊嚴而安穩地坐在蓮花台上。
這首詩是在讚佛,同時卻又暗含著作者有其超然的境界他能跟佛陀一樣,已達到了心能轉物而不為物轉的地步。——蘇東坡的確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
這時,傭人上岸了,他趕上廬山歸宗寺去。
佛印禪師讀到蘇東坡的詩時,並不如蘇東坡所預料的讚賞一番,或拍案叫絕,反而感到這很需要給他一個當頭棒喝;於是,他在那首詩的下端,批上“放屁”兩個大字,交給傭人帶回黃州。
在黃州的蘇東坡,自從傭人去後,便沾沾自喜地在等待著,他滿以為佛印禪師看到那首詩時,一定會大大地讚賞,所以他一心一意在等著佳訊傳來,好容易等到傭人回來了,他迫不及待地問“師父看了怎麼說?”傭人說“他沒說什麼?隻在你的詩箋上寫一些字,叫我拿回,我不懂寫些什麼。”傭人說著,便把那封詩信交給蘇東坡;蘇東坡打開信封,抽出詩箋,看到那首詩的下端,批著“放屁”兩個大字時,不禁無明火升起三千丈,勃然大怒起來!連喊“豈有此理?”他再仔細地推敲自己的詩,儘找也找不出那首詩的毛病;他自言自語地責怪佛印禪師道“我這首好詩,你不懂得欣賞也罷,竟把它當做放屁,你真是太糊塗了!”於是,他決定親自去跟佛印禪師評理,馬上雇船過江,上廬山歸宗寺去。
蘇東坡的船向南進,他坐在船上,雖然這時江上的清風習習地吹來,可是他這時的心,好像熱鍋上的螞蟻,再也沒有上次遊赤壁時的心情,吟出“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的名句了。
蘇東坡趕上廬山歸宗寺,氣呼呼地要找佛印禪師算帳,那知禪師早已吩咐客堂的知客師說“今天不見客。”蘇東坡聽了,火上加油,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三步做兩步地一直奔到佛印禪師的方丈室來,他看方丈室的門掩著,正要舉手敲門進去時,忽然發現門扉上貼著一張字條,端正地寫著
八風吹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