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太貴。咱們還是能省則省!”鬱齊光眼看著人越來越多,急了,拚命往裡擠。
“阿雋,你等著,我去搶房!哎呀,你們彆推了……”
隻是,耽擱那麼會子功夫,哪怕鬱齊光費了牛二虎之力擠進去,輪到他時,房間也已然定完,隻餘一間小柴房。
他灰頭土臉出來:“算了,柴房陰冷,我是無所謂,你這腿可經不住凍……”
沈雋意看他一臉落寞,捏著掌心薑映梨塞給自己的二兩銀子,眼前浮現她囑咐自己安心花錢的模樣,唇角微勾,弧度清淺好看。
“前麵還有客棧,我們再去看看!”
“那客棧貴啊。一晚上最差的房間都得四五十個銅板!”鬱齊光嘟囔,“搶錢呢……”
“我出錢。”
“誒……”鬱齊光驚訝瞪眼,“你哪裡來的錢?”
“不行,我不能占你的便宜!伯母治病吃藥都得花錢,你還得治腿呢!說來,都怪薑映梨……”
“對了,柳城大夫比鎮上的醫術肯定更高明。我明天出去找找有沒有接骨好的……”講到這個,鬱齊光又興致勃勃。
沈雋意低頭看著跛腿,沒有說話。
當夜,他們尋了個條件好的客棧,不但提供熱水熱食,被褥都是乾淨蓬鬆的,除了貴沒其他毛病。
翌日,沈雋意醒得有點遲,望著頭頂陌生的帳子,他還有點懵,半晌才回神。
他捂著頭坐起,揉了揉酸痛的額角。
鬱齊光睡姿不佳不說,還打呼嚕,他輾轉到半夜才睡著,現在還有點緩不過來勁兒。
門突然被推開,鬱齊光臉色慘白地衝進來,見到沈雋意醒來,他哆哆嗦嗦道:“阿雋,你醒了。出、出大事了!”
“怎麼了?”
沈雋意下床穿好鞋,走到臉盆架旁開始洗漱。
“我剛去下樓買早飯,發現昨天咱們去的那個小客棧……走水了!”
“據說是小夥計忘記撲滅灶膛裡的火,燒著了柴火,連帶著半個客棧都燒沒了。”
“住在二樓的好多是跳樓求生,摔斷胳膊腿的不少,還有被燒成殘疾的。還,還死了兩個人……現在外麵醫館都是人……”
“……阿雋,昨夜多虧你拉著我磨蹭了兩下,不然咱們要是住進去,怕是命都難保……”
說到這,鬱齊光心有餘悸地發抖,“我家就我一個兒子,可不能斷了香火傳承。對不起祖宗……”
沈雋意驚愕,動作一頓。
不知為何,他又想起了薑映梨塞給自己銀子,說不差錢,安全第一的認真模樣。
他低眉,望著水裡搖晃的倒影,神色莫名。
“……是啊。是我們走運。”
真神奇!
走運這個詞跟他從不沾邊,沒想到有一日,他竟然也會說出口!
——
昨夜,薑青柚來接薑青榕。
見遠處長身而立,氣質卓越的修長身影,她看不清臉,卻不禁多看了兩眼,“大哥,那是誰?”
“沈雋意那瘸子唄。”薑青榕撇嘴,不滿。
薑青柚一愣,立馬反駁:“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