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先生,老先生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喬見深輕輕“嗯”了一聲,邁開長步,在門口停頓片刻,然後才低頭走進去。
喬家的書房三麵牆都做了書櫃,足有十米多高,裡麵密密麻麻摞著藏書,裡麵有不少都是世界孤品。
唯一沒有放書的那一麵,是一扇落地窗,落地窗正對花園,景色很好,隻是如今厚厚的帷簾放下來,景色和夜色都一並被掩蓋了。
帷簾前是一張雕花紅檀木書桌,桌前堆放的不是書,而是一堆文件夾——這都是季風酒店高層送過來的報表。
書桌後麵,一個老人背對著大門,麵朝帷簾出神。
他的頭發已經花白,穿著黑色呢絨外套,手邊還放著一根頂端鑲著紅寶石的拐杖。
喬見深走近,喚道“爺爺。”
老人這才轉過身來。
他和喬見深有幾分相像,特彆是一雙眼睛,不說話盯著人的時候,殺傷力十足。
他杵著拐杖,卻沒有起身,冷冷地問道“商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信譽。”
“那你今天為什麼不回來吃飯?”
“臨時有事。”
“公事?”
“私事。”
提起私事,喬老先生大概是想到了喬見深的身體,態度先放軟下來。
“行了,你還記得回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我就已經知足了。”
“對不起。”喬見深的道歉也是冷冰冰的。
喬老先生深深歎氣。
“我把你喊回來,不是想聽你道歉的。我聽手下人說,你要狀告一個保安?”
“是。”
“賠償金還不夠支付律師費的,我的孫子不會連這點賬都算不明白吧?”老先生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他一向十分滿意的接班人。“我需要一個解釋。”
決定起訴的那一刻起,喬見深就猜到爺爺會有此問。
他沒有遲疑,回複道“因為私事。”
“他得罪你了?”
“可以這麼說。”
老先生顯然對喬見深居然會意氣用事十分訝異。“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老先生杵著拐杖站起身來,走到喬見深的身邊,沉吟了片刻,說道“雖說和一個保安計較有失我喬家的風度,不過……得罪我孫子,也彆想有好日子過,放手去乾,需要我幫忙嗎?”
“小嘍囉,不至於。”
喬老先生看著喬見深的側臉,這孩子從小就沉著穩重,他就指著喬見深將喬家的榮耀發揚光大,可惜啊,老天爺看不得喬家過好日子。
喬老先生深深歎氣,他本來想問喬見深孩子的事,人到跟前反倒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隻能選擇其他話題。
“後天唐家和安家舉辦酒會,請了我,讓我湊個名頭,我答應了。”
若是以前,喬老先生才不會“湊”這個名頭。
但今時不同往日,縱然喬家有金山銀山,沒有繼承人,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彆人來蠶食家業。
喬老先生看向喬見深,旁敲側擊
“唐家老太太前兩天帶著她家的小孫女來看我,沒想到那小姑娘都那麼大了,我記得以前和唐家老太太還開過玩笑,說要讓你和她家小孫女結個娃娃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