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纏!
顧疏意十分爽快,給了我三百兩白銀和一千靈石,我用儲物袋收好,一抱拳“謝了,改日有緣再還。”說出這話便是我極可能不會還的意思了。
有了這些盤纏,到魔域是沒有問題了,就看之後事情能否順利解決了。
顧疏意難得慷慨一次,問道“你還要再帶些什麼嗎?”
“有錢行得萬裡路,這些就差不多了。”我很識趣地打住了。
我前世留在登仙門的私藏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少,一些布陣的材料,常用的符紙,我這兒都齊備著。我稍稍清點了一下,便將竹林間埋著的木箱收入了儲物袋。先前未曾取出,不過是因為還與登仙門存了一絲羈絆,如今心意已決,自然是一點牽扯也不願意留下了。
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就等飛雲試煉中來一次金蟬脫殼了。我將儲物袋收在腰間,重又拿起笛子。
顧疏意的臉色頓時一垮,他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你先等等,等我跑到你周圍方圓二裡外。”
我不解地看著顧疏意匆忙離去的背影,搖頭道“雖然我知道我笛子吹得不好聽,但也不至於這樣嚇人吧?我記得白墨華小時候特彆喜歡聽我吹笛子,難道人和妖的審美是不同的嗎?”
我記得我剛撿到白墨華那幾年,有幾次偷偷練吹笛,被小小的白墨華撞著了。小墨華被笛音所感動而落淚,當我問他我吹得怎麼樣時,他含著淚點頭道“好聽。”
從那以後我便知道白墨華是我在音樂上難得的知己,從此練笛子也不避著他了,並且有事沒事都給他吹一段……
之後的三個來月過得飛快,我每日吹吹笛,時不時放出一些“閉關修煉”之類的消息,向周遭對我感到好奇的弟子們營造一個高深莫測的形象,也好省去日後的麻煩。
飛雲試煉前一日,顧疏意捂著耳朵踏進了我的地界。
我慢悠悠放下笛子,繃著臉認真道“折念仙尊,這兩世都蒙你照顧,雖然你總是用我當靶子,但你的恩情我沒齒難忘。”
顧疏意顯然被我嗆著了,他咳嗽了兩聲道“好好說話。”
我這才笑了“你現在就來道彆是不是太早了?明天早上還有機會……”我說出口才感到自己這語氣帶了一分涼意,竟有些淒然的意味。
顧疏意搖著折扇道“我隻是來和你說一聲,後續都安排好了,估計你的‘死’讓人討論個半年也就差不多了,就是接下來這半年你最好收斂一些彆讓人看到。”
我聞言,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白色麵紗,道“你放心。”
顧疏意壓低聲音道“你千萬彆被人發現,這事我瞞著師弟和宗主,他們要是知道了我就沒命了。”
“沒事,我就算被發現也不會被抓到的。”而且沒準下次再出現我就不是以“慕綰”這個身份了。
剛一轉世,我百般想和前世撇清關係,但說實話想辦一些事情還是前世的身份好用一些——大不了用完就跑。我對自己跑路的本事還是十分自信的,前世我隱居躲周子默,愣是讓他找了十六年才找到我。
顧疏意哭笑不得“聽你這意思是打算被發現了就把我扔了?”
“不然呢?我還帶著你一起跑?”
顧疏意又和我扯皮了幾句,便離去了,我和他都知道對方是在扯皮,也不會當得太真,兩世,我和他已經習慣這種相處模式了。
隻待明日離去,將兩世癡纏做個了結。
……
五月初五,飛雲境開。
飛雲境是在登仙門祖師爺葉晚渡劫時被雷劫劈出來的一個小世界,其中魔障橫行。葉晚飛升後,部分仙靈之氣沉入飛雲境,與魔障相抗相融,此境漸漸變得非正非邪,非虛非實。由於此間幻象極多,但危險性不大,故而被用作試煉之境助弟子們鞏固道心。
飛雲境開啟後,兩側掩映著它的藤蔓漸漸蜷曲,露出中間澄澈平靜的一汪潭水,潭水後便是飛雲境。
我天剛蒙蒙亮便被顧疏意揪了起來,站在飛雲境前時才是辰時,按規定,到巳時弟子們才能依次踏入飛雲境。
顧疏意露出了他慣常的笑容,道“慕綰,此去保重,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不知底細的聽著話隻會認為是顧疏意讓我在飛雲境裡小心一些,隻有我和他知道,這是真正的道彆。
“那你先回去吧。”我淡淡笑了笑,知道顧疏意是怕他久留反生不舍,不如儘早分彆。
我打著哈欠,摸了摸乾坤袋,確定一切都齊備了,就又將手覆在噬魂劍劍身上給劍靈喂食靈力。我昨晚一夜未眠,隻覺困倦難耐,想到當眾睡著定然十分丟臉,我便從乾坤袋中摸出一包醒神茶去泡了。
其餘弟子們可不像我有這麼多事,等待的時間便嘰嘰喳喳地聊起了天。
先是一個年長的弟子嚇唬一群第一次參加飛雲試煉的弟子“這飛雲境內險象環生,道心一個不穩就會陷入其中無法抽離,極為可怕。”
“師兄,不是說這飛雲境內除了幻象多些沒有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