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長,那名男修不見了。”
“趕緊派人去追,若是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就地格殺。”
“是”
隨後幾名巫修四散消失在夜色裡,尋找南楠的蹤跡,彩依依也發現不對勁。
“巫長,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聖女放心,隻是一些小事交由下屬去辦。”
彩依依手中摸上袖中的吟螺,這個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巫長的眼睛。
“我勸聖女還是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你讓那些巫修是不是去找南大哥的麻煩?你們言而無信。”
“哼,怪隻怪那名男修太不安分。”
在彩依依掏出吟螺的時候,巫長一掌將其打飛,總是這麼麻煩,他已經消耗儘了耐心。
那隻吟螺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最終落在一隻白淨的手掌之中,此人一身黑衣,正是之前消失的南楠,身後還尾隨著一名巫修追了上來。
“對待族中聖女,閣下態度也太跋扈了一些,更何況對我這個外人呢。”
彩依依看清來人,眼中閃出一絲驚喜,卻又帶著一絲愧疚,終究還是連累了無辜的南大哥。
“南大哥!”
“嗬,自投羅網。”
一群巫修圍了上來,祭出詭異的法器向南楠攻來。南楠將吟螺拋回彩依依懷中,運起冼月劍以一敵八,十分吃力。好在憑借超強悍的體力,和冼月劍的威力,那群巫修近身不得,帶頭衝鋒的巫修已經被她砍傷三個。
沒想到這個劍修實力強悍,還是個難纏的主,巫修改變戰略,開始後退圍成一個圈,將南楠困在中間。每人手中取出跟吟螺相似的法器,口中念念有詞,開始吹奏奇異的樂聲。
南楠穩住心神,沒想到這群巫修修為不高,還有這等手段。這螺音竟能擾亂修士的心智,有點像催眠曲。要不是上次引魂鈴的攻擊讓她心有餘悸,南楠將鎮魂石蒲團磨了一小塊下來,做成吊墜隨身攜帶,再加上吸音螺的功效,南楠並沒有他們預期的那樣倒下。
巫長內心驚詫萬分,這少年到底是何身份,吟螺的催眠竟然對他毫無作用?這時又有一道螺音響起,打亂了原先的催眠曲,南楠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頃刻間遁到彩依依的腳下,伸出一隻手,抓住她的小腿就拖入地下。
彩依依一聲驚呼,整個人消失在原地,巫長出手已晚,南楠已經帶著人遁出百裡之外。
“所有人給我追,務必在三天後帶回聖女,通知所有巫修用千裡螺音。”
南楠帶著彩依依在一個偏僻的岸崖邊暫時躲避,彩依依耷拉著腦袋,像一個被風雨摧殘過的花蝴蝶,雙手抱腿坐在岩石上。
“南大哥對不起,約定好不會給你找麻煩的,還是連累了你。”
“既然如此,就將他們抓你回去的原因說說吧。”
彩依依低著腦袋,沉默了一陣,這本就是她的使命,誰都幫不了她。
“跟他們所說的祭祀有關吧,之前他們一直跟蹤沒有出手,最近也是祭祀將近,著急將你帶回去。”
“嗯,南大哥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幻岩島的傳說麼,我們殷族世代生活在這島上,蜃獸是我族信奉的神獸。我們族人多為普通凡人,這島上天然的引夢礁賜予我們庇護,吟螺又讓我們麵對一般修士不至於毫無還擊之力。殷族原本安安分分的生活,直到三百年前突然發生了變數”
三百年前,殷族出現一位身懷靈根的修煉奇才,他修煉神速,很快就成為了族內最強大的巫修。但是殷族族規生死都不允許離開幻岩島,他發現族內修煉方法閉塞,已經不能再滿足他修煉之心。
後來因為島上盛產礦石,不少外麵的修士前來探索,那名巫修便因此結識了一名宗門的修士。從此他了解到外麵的天高海闊,求仙問道的宗門比比皆是,各種資源和機遇令他心生向往。在心中埋下一顆種子之後,離開幻岩島的想法就在心中瘋狂增長,對待族中事務也處處不滿。
“那他離開便是。”
“他的確離開了幻岩島,又是最強大的巫修,沒人奈何得了,他與族人鬨翻之後就獨自一人離開了幻岩島,去追求他的修仙大道”
可是沒過多久,他就返回了殷族,整個人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年輕的身軀變得如滄桑的老朽,滿頭華發,皮膚也遍布褶皺,所有人都沒能認出他來,自那以後殷族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殷族曆史以來的祭祀,都是向海中獻出祀品,是一個向守護神表達敬意,祈求蜃獸庇佑的傳統。從三百年前那場血月開始,就變成了將選中的聖女作為祭品,獻出生命,以聖女之血打開蜃氣樓的通道。
“而那名巫修就是我的祖父彩道息,他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走出島嶼的方法,祖父認為打破殷族詛咒的方法就藏在蜃氣樓內。蜃氣樓每百年血月會出現一次,也是我們族中秘密,而我就是這次祭祀選中的聖女。”
“聖女選擇有何條件嗎,為何連自己的後人都不放過。”
彩依依取出一塊鋒利的貝殼碎片,輕輕一劃,指尖冒出鮮紅的血珠。
“因為我的體質,我的血液可解百毒,島上的任何幻瘴和引夢礁都對我沒有作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注定,每隔百年殷族都會出現一位這樣特殊體質的女子,而聖女往往也是無法修煉的凡人。”
彩依依將劃破的手指送進嘴裡,將血珠吮吸乾淨。擁有這樣逆天的體質,卻隻能困在這一方島嶼,上天賜予她恩惠,卻也奪走了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