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元不朽!
鬼哭之音傳遍這水牢之中,無數的妖魔被廢修為,禁錮在此處,那水中竄行著許多莫名的怪物,朝著毫無修為的妖魔啃咬而去。
一處審訊牢中,此地雖無流水,可地上的汙血流向遍地,那被尖銳倒鉤勾住琵琶骨的青年,沉默不語。
他身上有著數不清的傷痕,胸口那有一道猙獰的傷口,翻開的血肉凝聚成了血痂,卻還是流出了許多膿水。
他身負重傷,狀態不好,宛若風雨中搖搖欲滅的燭火,下一刻便要熄滅。
可他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呆滯在原地,若非他不時眨著眼皮,便跟個死人沒有什麼區彆。
“明天我就要被行刑?嗬嗬,被行刑?”
李紀荒一直回想著那牢頭的話,忽然間笑了笑。
他自認自己算不上什麼大人物,可平日裡見到同胞困難,都會伸手扶一把,可怎麼就變成了魔賊了?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嗬嗬,白修煉了,周身筋脈斷裂,丹海破碎十數天沒能複原,沒有意外,這輩子彆想能繼續修煉了!”
他苦笑一聲,連動的力氣都沒有,感知到身體的傷勢後,他心態竟然沒有崩潰。
或許是他經曆了太多生死劫難,每一次都是在崩潰險死的邊緣,如今身體再次遭到重創,卻沒有感到悲哀。
“你還能吸收靈氣?可惜了,不知道我死後,敕罪會不會感受到,然後把你接回去!”
李紀荒苦笑一聲,他周身筋脈儘斷,丹海破碎,可那魂種空間中的黑色裂縫依舊在吸收天地靈氣,普通人根本就看不見這股氣,哪怕是天仙境、金仙境的大能!
這魂種空間,他也可以用,卻也隻能當做儲物袋一般使用,而其餘的東西卻是絲毫不能動用。
他看了一眼那黑色裂縫中的凶神相修羅,愈發強烈的熟悉感,卻想不起什麼。他知道,敕罪定然認識這凶神相修羅。
當時敕罪將他斬出,除了肉身,幾乎將所有道法凝成的東西都轉移到新身體上了,這魂種也是。
可他感覺這魂種是獨立的,不死不滅難以摧毀,獨立卻又能融入他血肉中,若非被那神諭鎮壓,或許早就蘇醒了。
他不知道自己死後,敕罪會不會將這魂種拿回。
輕歎一聲,他也不想那麼多了。如今他自身難保,還是不要想其他的那麼多了,倒不如想想怎麼逃離困境。
他沉思了一夜,第二天被人拖出,眼睛都是通紅一片,整個人顯得疲憊不已,難以看得出往日的意氣風發。
他先前被裝入一架囚車中,被人拉著遊蕩在蕩魔山仙門區域內,無數人鄙夷嫌棄的看著他,甚至有人眼中殺意浮現,想要對他下手。
一路上,他昏昏沉沉的,眼神呆滯,周圍的罵喊聲他都聽不到,他那滿身的傷痕,卻是不能讓人解恨,許多人用那淩厲的目光掃視著他,似乎要將他刮了。
“殺了他!他為了修煉魔功,殘害了無數人族同胞,他讓無數個家庭支離破碎,讓無數人的和平生活毀於一旦,他連老人跟孩童都不放過!”
“就是他!他化成灰我都認識!就是他設計殘害了我的親兄弟,還有我那同宗的師兄弟妹們,都是被他殺害了!”
“魔賊,你還我父親命來!”
“……”
一時間,人聲鼎沸,無數人瘋狂憤怒的指著他怒吼著。
“嗬嗬,莫名其妙的……”
李紀荒苦澀的笑了笑,突然間被那麼多人怒指為賊,他心中雖有猜測,卻也是不敢相信那黃衍之等一眾修士為了嫁禍於他,親手屠殺了數十萬凡人。
一整日,他被裝在狹窄的囚車中,被無數人冷眼相待,聽著眾人那惡毒的罵聲,他有些心灰意冷。
先前他從妖域回來後,聽聞有被俘虜的數萬修士,他連小命都不顧,去裝敕罪嚇走了妖魔,救回了那些修士。
可後來,他卻被那群修士給出賣了,陷他於死地,若非敕罪到來,他險些喪命!
他從來沒有想過加害彆人的心思,以前吃過大虧,卻也沒有像如今這般,可他從妖域回來後,怎麼卻變成這幅模樣了?
難道說惡念斬除,他連一點狠心都堅定不了了?
回想起從剛接觸修道到如今,李紀荒沉默了,他身上散發出一股死寂之氣,轉眼間眼中出現許許些光芒,他喃喃著“我隻是想活著!”
或許是因為斬除惡念,他受到影響一直不忍痛下死手,如今反遭約束。
可,善,也不該是這般善啊!
他眼神明亮起來,可周圍的人卻不管他心思如何,一個個的咬牙切齒,想將他碎屍萬段!
“即刻,將魔賊赴斬妖涯行刑,千刀萬剮!”
那牢頭怒吼起來,周圍人海沸騰了起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宛若海浪般洶湧傳去,讓李紀荒的心更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