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元不朽!
圍牆內,絲竹之音不斷傳出,更有人談笑風生,引人矚目,而牆外,卻有一大片讀書人圍著那桌子旁,譏諷不斷的看著持筆的老和尚。
這一堵牆,便好像隔絕了兩個世界。
一處書香之氣撲鼻而來,一處嘈雜喧鬨,儼然是鬨市一般。
嘲笑是一回事,可當這些讀書人看到麵色嚴肅的老和尚後,同樣皺眉起來。
若非這和尚還真有本事,懂得作詩?
可這和尚看起來連吟詩都不會幾句,怎麼可能會作詩呢?這也太荒唐了吧?
倒是先前那個俊逸儒雅的青年看起來像是名士,氣勢不凡。
想到這裡,眾人緊張的心微微平複下來,尤其是先前跟老和尚打賭的那世家青年,如今都心安許多。
忽然間,老和尚大手一揮,宛若閃電般揮動筆墨,瞬息的功夫便寫好了收起來交到那下人手中,真當快不可言。
無數人還在錯愕中,那下人便拿著紙張進入了府內。
“搞什麼,我還沒看呢?怎麼就拿進去了?”
“該不會是這和尚明知道要輸了,怕丟臉,不敢給我們看吧!看緊這和尚,他要是敢跑,給他抓起來!”
“哈哈哈我就知道這和尚肚子裡沒有多少墨水,你說他會念經、超度我還信,你說他會寫詩?真是荒唐!”
一時間,許多讀書人眼神不善的盯著老和尚,甚至暗暗的圍了上去,生怕他逃跑一般。
可老和尚絲毫沒有在意,老神在在,坐在桌子上吹著口哨,愜意至極,那囂張的姿態讓人想打。
“嗬嗬,我就知道這人沒有什麼墨水,這麼快就寫完了?怕是連詩句都沒能拚湊起來吧?”
一倨傲貴氣的青年冷笑的看著老和尚,眼中充滿不屑,笑道“我還是那句話,你能寫出什麼好詩來,我就把這些紙都吞到肚子裡去!”
“是張府的小公子!他怎麼也來了?”
“連他都在,這和尚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周圍不少人指指點點著此處,顯然這張府的小公子名聲並不好,可老和尚依舊沒有理會,一副自得的模樣。
“嗯?梅花?”
忽然間,牆院內響起一陣女子的驚呼,引得許多人安靜了下來,紛紛豎著耳朵傾聽。
“這首詩是誰作的?”
那女子微微皺眉問道,嚇得下人連忙回答“稟小姐,此詩乃是從府外送來的!”
“哦?什麼詩引得趙姑娘如此震驚,可否容我等一觀?”
有人疑惑問道,卻引得外麵許多人笑的憋紅了臉。
和尚會做什麼詩?該不會是寫了一篇佛經遞進去,才引得裡麵的主人震驚吧?
他們想笑,卻不敢笑出聲,生怕擾了院牆內的人。
裡麵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沒有隔絕外界的陣法,加上許多人多少有一點修為傍身,自然能聽得到院內的對話。
眾人眼中含笑、麵色譏諷,仿佛已經看到了老和尚要被扔到江裡的那一幕了。
忽然,院牆內有人緩緩的念起詩來,一些異動也平息下去,所有人都在豎起耳朵傾聽。
“梅花。”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
轟
這句詩剛從院牆內那人口中緩緩念出來時,無數人感覺腦袋一空,震驚萬分。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這句詩的意思乃是說了那牆角無人問津的幾枝梅花,冒著嚴寒獨自盛開。可一眾讀書人飽讀詩書,雖做不出驚豔詩句,可品鑒的能力還是有的。
這句詩,分明是在暗喻詩人的內心世界!
隨著這句詩,他們心中逐漸出現這一幕。
一個不被人所知的驚豔傲骨才子,在無數人譏諷嘲笑的眼神中,絲毫不在乎,依舊堅持著自己的信念。
這豈不是再說他們無知嗎!
想到這一點,許多人臉上火辣辣的,紅著臉不敢看向老和尚。
牆院裡的人可不知道外麵的風波,驚訝的感歎一聲後,又緩緩說道“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當這最後一句詩被念出來後,無數人麵色蒼白,震驚失落的看向那坐在桌子上吹著口哨的老和尚時,已然沒有了先前的輕視。
“打擾了前輩!”
“小生慚愧!”
許多讀書人紅著臉跟老和尚拱了拱手,灰溜溜的離開。
誰人聽不出來,這和尚寫的詩不僅在讚揚梅花的傲骨與高貴品德,更在譏諷他們不識人才。
以往他們心中傲氣,自認為天下名世大儒外,再無與他們可比者。
可今日一聽老和尚的詩,他們想起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這些年輕氣盛的讀書人那還有臉呆的下去?
一道身影也夾雜在人群中灰溜溜的逃跑。
“站住!”
忽然間,老和尚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抓起一張紙,大搖大擺的走向那年輕人,冷笑道“你剛才不是叫的挺歡的嗎?你不是想吃我的紙嗎?現在機會來了,趕緊吃了!”
說完,他便抓起那青年的衣領,不讓他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