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騎上的男子伸手牢牢握韁,一邊摸向腰間的佩劍。
林恩眯眼細瞧,卻見那個身穿孿河城士兵鎧甲的人影後,此時正好探出了一顆小腦袋。
透過搖曳的火把亮光,林恩認出人影。
是艾莉亞。
“住手!”林恩大叫,“放他們過來!”
一旁的石夫也清楚了來人,是他一路追蹤而來的某人和艾莉亞。
他忙拍馬上前,擋在某人的坐騎前,揮退手下的虎賁軍團士兵。
石拱橋上沒有遮雨的木棚,泥濘飛濺,沾在馬蹄和馬身上。
艾莉亞的臉上掛滿了水珠子,分不出是雨水還是淚珠。
石夫吩咐一個士兵將某人身後的艾莉亞扶下馬,然後自己警惕著黑暗拱橋的深處。
二丫看著走上前的林恩一臉的關切。
一張被冰雨打濕的臉上,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失去至親的二丫,再次看見林恩這道瘦弱又偉岸的熟悉身影。
堅強如她,再也繃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林恩拍打著撲進懷裡的二丫後背,剛想詢問某人西城那邊的情況,並安慰二丫幾句。
橋頭上的石夫座下戰馬,突然嘶鳴一聲,揚起了前蹄。
他聽見了拱橋遠端傳來陣陣的馬蹄聲,震動甚至引起了這座厚實寬闊石拱橋的共振。
石夫轉頭,朝林恩以及東城方向的士兵們,大聲示警喊道“有騎兵來了,敵襲!”
“準備防禦!”
“虎賁團讓敢死隊趕上來迎敵!”
林恩同樣聽見了聲音,他轉過頭,看見從石拱橋的黑暗裡鑽出一支騎兵隊伍,大概有三十騎的樣子,身穿鏈甲手持鐵錘和狼牙等重型武器,直撲向橋頭的虎賁團士兵。
第一批迎敵的是用簡易橡木盾牌和木槍的孿河城囚犯。
在石夫示警的一刹那,他們被身後的虎賁團士兵,驅趕上石拱橋。
林恩的指示很簡單。
作為囚犯,想活下來很簡單。
經曆一輪廝殺,並且活下來,就能活得自由。
要是想趁亂逃走或是躲藏。
橋頭懸掛著幾具,最開始不服從虎賁團指揮的囚犯屍體,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100名輕裝囚犯和三十名全副武裝的騎兵的戰鬥。
誰會贏?
答案顯而易見。
囚徒們被驅趕到石拱橋上時,他們並排的站成兩列,聽著黑暗裡傳來的馬蹄聲音越來越近。
沒有退路可言的他們,隻能緊張而專注的望著黑暗的前方。
用長槍或是製式長劍敲打左手的橡木盾牌,然後大聲嚎叫著給自己壯膽。
孿河城騎兵在雨中前行,絲毫沒有受到乾擾。
虎賁團的士兵在囚徒敢死隊身後二十步開外,用火把給照亮,有限的視野。
敢死隊最前方的持木盾囚徒,率先看見了兩道黑影,以及一個黑不溜秋的圓球。
粗大而沉重的石流星錘,被對麵為首的兩個左右拉開的騎兵,用鐵鏈撐開一條死亡的鏈條。
敢死隊瞪大了雙眼,在雨幕中,他們的喉結感到了乾涸。
思維甚至來不及恐懼,或是出聲咒罵。
下一刻,影子從視線有限的距離最遠端,直接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撞擊聲響起。
“嘭嘭嘭!”
騎兵隊直挺挺的衝入看似縝密的囚徒隊列,發出一連串沉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