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環聞言笑了笑,說道,
“黛歌在文藝方麵的天賦,確實要比兒臣強的多,兒臣自愧不如啊。”
說著話,他悄悄撇了薑黛歌一眼,那眼神中帶著不滿和怨毒,似乎是在埋怨對方在父皇麵前逞能,害得他在父皇麵前出醜了。
江黛歌看到了那個眼神,心裡咯噔了一下,手裡彈著的琴弦,音調都亂了一下,趕忙調整過來,平心靜氣,繼續彈琴。
但她也知道,今天晚上,她要被罰跪挨耳光了。
都說伴君如伴虎,如果說皇帝是大老虎,那麼太子就是小老虎,喜怒無常才是帝王威嚴,雷霆玉露皆是君恩,可又道是自古無情帝王家,這皇家哪有什麼親情可言啊。
太子薑環在皇帝和大臣們麵前,表現的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溫良恭謹,謙虛好學,彬彬有禮的。
但隻有東宮後宮的人才知道,這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對待嬪妃如同對待牲畜,稍有不慎就是大罵責罰。
她的父親是河東區域淇水畔鶴鳴郡的郡守江然,她從小生活在富貴之家,接受的也是三從四德的教育,在被送到宮裡的時候,她就知道,她要用自己的自由給父親換富貴了。
果然,因為她成了太子妃,他父親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有了小國丈的名頭,更是被賞賜了不少金銀。
太子更是說過,過兩年會把他爹調到京城來升官,隻是現在她剛剛成為太子妃,若是立馬升她父親的官,旁人會說閒話,故而需要等兩年。
她的父親很高興。
隻是沒人會去想,她過得是怎樣的生活,隻會以為她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之不儘。
懷著忐忑的心情,江黛歌繼續撫琴彈奏。
而正在繪畫的薑吉則笑道,
“你呀你,有什麼可自愧不如的。太子妃是女子,自然是學習琴棋書畫,高雅文藝為主。
而你是太子,學習的是治國安邦、開疆擴土,你拿你的短處比人家的長處,那自然是比不過的。
那太子妃論起治國安邦還不如你呢,難道她比你差嗎?
你們倆啊,都是頂好的人兒,郎才女貌,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家和萬事興啊。”
“借父皇吉言了。”
薑環擺出一副老實憨厚的笑容。
薑吉畫好了畫,放下了筆,看到薑環還在苦苦思索著怎麼落筆,便安慰他道,
“我兒不必心憂,畫不好也沒關係,你是太子、儲君,將來要做皇帝的人,當以治國安邦為己任。
這書畫之道,隻是愛好罷了,而非是正途。
就連朕,不也每日都在心憂國事,閒暇時才繪畫享樂的嘛。
若非是如今國泰民安、豐亨豫大,朕也沒時間和精力來畫這些畫。
我兒要先學治國治兵,至於這愛好嘛,來日方長,閒暇時練練就好了,你可是要成為千古明君的人啊。”
薑環笑道,
“謝父皇教誨,其實,兒臣反倒是覺得,這繪畫之道,也能體現出治國的水平來啊。
誠如父皇所說,若不是父皇將國家治理的國泰民安、兵強馬壯、四海臣服,也沒有時間來畫畫嘛。
這皇帝的畫畫的越好,就越說明這個國家穩定強大,越能夠展現皇帝的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