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禁忌,她是第一百零一!
設計師見他麵色不對,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是明智的選擇帶著人出去。
在辦公室的門闔上數秒鐘後,桌上的文件,連帶著手機,一同被掃到了地上。
偌大的辦公室內,他手指撐在桌麵上,狹長中蘊藏著銳利黑眸,削薄的唇緊抿,低垂的眼眸,遮住淩冽的寒光。
李月亭在茶水間便聽到職工們談論起顧總心情不好的事情,緩慢的端起咖啡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李秘書,你知道顧總他……這是在為什麼生氣嗎?”一人問道。
李月亭攪動著咖啡杯,諱莫如深的說道“大概……是有人讓他不高興了。”
而這個人,還是被他放在心尖上,誰都不能碰的。
“誰?李秘書,你知道內情?”人人都有一顆八卦的心。
李月亭笑“我隨便猜的,隨便說說。”
瀾湖郡。
溫知夏窩在軟沙發裡,全息交互屏幕的家庭影院,帶來的是身臨其境的視覺體驗,她靜靜的看著,不知道是躺了多久,眼睛疲軟,就有些昏昏欲睡。
睡夢中,沉重的壓迫感席卷全身,像是有人種種的按壓著她的胸腔,讓她沒有辦法呼吸。
即使是在睡夢中,她的眉頭都是緊皺的。
電影的聲音徐徐的放映著,是很經典的老電影,純正的腔調幽幽的說著情話,很適合入眠。
但她卻睡不安穩,當無法呼吸的窒息感襲來的時候,她猛然睜開眼睛。
眼前空蕩蕩的房間裡,沒有半分熱鬨的氣息。
溫知夏以前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但是離職在家的這兩年,她好像開始越來越不喜歡這種形隻影單的生活。
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一個人,時間就變得有些難熬。
屏幕上的畫麵一轉,是小孩子“咯咯咯”的笑臉,悄無聲息的好像就暖化了一顆心。
溫知夏推開窗外,夜風撲麵而來,一片寂靜,好像連蟬都在休息。
她拿著手機,在手中反複的點開,然後看著屏幕一點點的暗下去,再點開,再暗下去,一次又一次。
“嗡嗡——”
手機振動短暫的想起,她定睛去看,目光又黯淡了一下,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人。
溫姐姐,明天要來我家給我爸爸過生日,你不要忘記了呦。
花家嬌養著長大的小姑娘,總帶著一種“未長成”的天真感,僅僅隻是看著一行留言的文字,好像都能感受到她發信息時拖長上翹的尾音。
溫知夏回她好。
花千嬌溫姐姐的老公也會一起來嗎?
這話,當然不是花千嬌主動想要問的,她一般隻關心溫知夏來不來,顧平生並不在她的關心範圍之內。
但在花父問她邀請了誰的時候,花父便囑咐她問上一句顧平生。
花千嬌沒有多想,就點頭應下。
溫知夏頓了頓他……工作比較忙。
花千嬌此時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什麼溫姐姐跟他吵架了對不對?
吵架?
溫知夏想,或許是吧。
這不是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不回來了麼。
次日清晨。
臉貼著手機的花千嬌被傭人叫醒,昨天她跟溫知夏聊天,聊著聊著就把自己給聊睡著了。
“小姐,該起床了,花董吩咐的造型師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花千嬌嫌吵,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臉,悶聲道“再過半個小時叫我。”
傭人站直身體,輕咳一聲,“花董說了,如果小姐賴床,就把小寶子送去大熊的窩裡。”
小寶子是花千嬌養的折耳貓,小小一隻,特彆可愛,經常把自己團成一塊,花千嬌覺得形狀像是元寶,就取名小寶子。
至於大熊,是彆墅後門看家護院的大狗,呲著牙流著口水的模樣特彆凶狠,一次花千嬌抱著小寶子路過,被震耳的犬吠聲嚇到,愛貓生病了一個星期,可把她心疼壞了。
聽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拿小寶子作威脅,花千嬌“噌”的一下子掀開被子坐起來,“不行!”
傭人憋笑,一本正經“那小姐,還是……快去洗漱吧,花董說了,今天務必要把小姐打扮的光彩奪目。”
樓下,花千嬌一邊當自己是木頭人,隨著造型師折騰,一邊給花千嬌發短信控訴自己父親的暴行。
溫知夏看著父女兩人之間的互動,眼神黯淡了一下,因為她從未感受過這種親情之間的溫存。
她在準備出門前,還是給顧平生發了條短信,告訴他自己的去向。
她等了兩分鐘,沒有等到回複,就將手機裝進了包裡。
花家底蘊深厚,住並非是新型彆墅,而是透著古樸韻味的老式建築,聽說是一百多年前徳國人建立的,早已經不是單單有錢就能買到。
來的路上有一段堵車,所以機會溫知夏是提前出發的,但實際上差不多卻是卡點到的。
她來的時候,外麵已經停了不少豪車。
“溫姐姐,你來了。”穿著某走秀高級定製款的花千嬌揮手朝她走過來,露肩款的衣服,將她自身的優勢展現的淋漓儘致,像是用淨水日日清洗的肌膚,白皙粉嫩的皮,恰好敦厚的肉,眉眼間透著一種不甚關注生活煩憂的嬌貴。
“今天格外好看。”溫知夏將禮物遞給她的同時,笑著說道。
花千嬌撇撇嘴“打扮了好幾個小時呢,我都還沒有睡夠。”
溫知夏輕笑,伸手給她整理了一下頭發,“花董愛女心切,自然想要讓他最寶貝的女兒以最完美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麵前。”
當年的一場意外,讓花千嬌成了被人談論的癡傻之人,聽到自己的愛女被這樣議論,花父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花千嬌垂著頭,低聲道“我知道啊,隻是……我不想要出來。”
就連牙牙學語的稚兒,都能感受到來自外界的惡意,她隻是智力退化,並不是真的傻了。
“嬌嬌,不管發生什麼,你都是花家的小公主,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就像……他們也隻敢偷偷摸摸的在背後談論,沒有人敢真的觸你的黴頭。”
這是身份帶來的好處,讓她即使有異於常人,也可以過的安穩。
“我說這是誰怎麼眼熟,原來是我們小溫總,這麼長時間沒見,咱們小溫總像是大不如前了。”笑中帶著嘲諷,汪海瓊端著酒杯走過來,話裡有話。
這個圈子就隻有那麼大,轉轉悠悠總是會碰到一起,要不然怎麼會有“冤家路窄”的說法。
汪海瓊,業界的女強人,跟溫知夏並不怎麼對付。
異性才會相吸,同性多數情況下自動排斥,尤其有些人偏愛跟同性之間進行攀比,倘若她壓你一頭,贏了你還好,如若是輸了,多半會一直念念不忘,並且時刻準備著能擊敗你,無論是何種方式。
“是麼,汪總倒是風光依舊,光彩奪人。”口頭相爭,沒有必要。不過是平白的出洋相給其他人看,這種事情溫知夏從來不想做。
汪海瓊對她舉杯,彆有深意道“當年顧總跟小溫總可是形影不相離,黏糊的跟一個人似的,現在這是怎麼……連人都見不到了?”
溫知夏低首輕笑“他忙。”
汪海瓊也笑,塗得殷紅的指甲晃動著酒杯,抿了一口,說“顧總的確要忙上很多,我就沒有小溫總有福氣了,如今在家裡成天吃吃睡睡的享清福,還想跟一群男人搶生意。我們這種女人啊,就是想不開,總覺得是自食其力好過嗟來之食。”
她當年處處矮溫知夏一頭,如今溫知夏成了全職主婦,而她依舊還是女強人,既然逮到機會,怎麼都要內涵幾句。
言語間的冷嘲和嘲弄的惡意,花千嬌都能聽出來,不滿的鼓起腮幫子,想要把人給趕出去。
溫知夏扯住她的手臂,淺淡中帶著笑意“我自然記得,汪總一向親力親為,即使……”她清清豔豔的啟唇,“即使,對方已經結婚,即使對方年齡可以做自己的父親,為了談下生意都可以夜半相會,在對方家門口車上風流,最後被原配扯著頭發衣衫不整的從車裡拖出來。
第二天鬨得滿城風雨,公司門前人當中潑狗血,照舊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隻是,我聽說,汪總好像一周之內都待在公司某董事家中,而這位董事力保你的職位?”
商圈就那麼大,身處其間,便是要消息靈通,尤其還是鬨得那麼沸沸揚揚的事件。所以即使從不喜歡八卦的溫知夏,在當年也輕易的就知道了事情發展的始末。
所以,不想要“嗟來之食”的女強人?
給自己立人設,是不是也要看看,到底……能不能立的住?
汪海瓊握緊了手中的酒杯,顯然溫知夏清淡的言語之間,戳中了她心中不願意被提起的往事。
“兩年不見,小溫總還是那麼伶牙俐齒。”
溫知夏唇角微勾“多謝誇獎。”
她很少這麼咄咄逼人,拿人醜事說話,不過,這也要看對方到底是什麼貨色。
為了換回自己耳邊的清淨,她也不介意幫人回憶回憶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