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北見溫知夏站在門口不往裡走了,喊了一聲“溫總?”
他的聲音讓顧平生的目光在頃刻間轉了過來,看到溫知夏臉上的膠帶和麵頰上還殘留著結痂的血跡,心口頓著疼起來。
他起身下床,走到溫知夏跟前,大掌捧著她的臉,問“疼不疼?我嚇到你了是不是?我當時隻是太生氣,沒有控製好情緒,你彆恨我。”
溫知夏聽著他的話,隱忍的淚水忽的決堤,咬著唇,眼淚不受控的落下來。
她麵頰埋進他的胸口,肩膀都在顫抖。
她怕,真的怕自己那一下把他砸出一個好歹來,怕他會死。
顧平生因為她忽然的動作頓了一下,隨之將人給抱緊,“是不是傷口疼了?”
葉蘭舟看著這兩人,低聲歎了一口氣,不由得心中感慨,顧平生大概是把這輩子所有的好脾氣和縱容都給了溫知夏。
自己都傷成什麼鬼模樣了,還有功夫去擔心彆人。
“顧總,要不然……咱們先做下檢查吧,這位小姐的傷口看樣子也是剛處理過,這樣哭下去,待會兒還要重新換藥。”在一旁的醫生提醒道。
溫知夏的情緒稍稍恢複了些,擦了下眼角“你趕緊去做檢查吧。”
顧平生看著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的眼淚,是因為擔心我而流的?”
葉蘭舟“……”這個問題的確是比你自己的健康要重要。
溫知夏略一點頭,顧平生心頭稍鬆。
醫生檢查了一下顧平生的瞳孔還用一起進行了掃描,最後這才二次確定,隻是輕微腦震蕩。
顧平生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自己會出現什麼病症比醫生都清楚。
頭暈、惡心……臥床休養,留院觀察。
等緩過勁兒來,顧平生這才想起來詢問葉蘭舟為什麼會這麼快的出現。
葉蘭舟頓了頓之後,說道“我當時離開你辦公室,是嬌嬌被人襲擊了,我這兩天都在醫院。”
溫知夏去洗手間擦了一下臉,出來的時候聽到他的話,“嬌嬌現在怎麼樣了?”
“現在已經無礙,但醫生的建議是多觀察兩天,她也說自己當年喪失的記憶好像正在恢複,為了以防萬一,這兩天我都在這裡陪著。”葉蘭舟說道。
溫知夏想要去看看花千嬌的情況,但聽到葉蘭舟說她已經睡了以後,就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葉蘭舟並沒有停留很長時間,將時間和空間留給了他們。
溫知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顧平生朝她招了招手,“夏夏,我看看你的傷口。”
她頓了頓,走過來,卻沒有按照他的示意讓她看自己的傷口,而是手指摸向了他纏著紗布的頭,眼眸半垂下“對不起。”
“不生我氣了?”他略略揚眉,麵色以不負將她綁在床上時候的沉冷“看來,我挨這一下,也不是沒有收獲。”
“你當時可以躲開,為什麼不躲?”她真的以為他會躲開。
顧平生輕笑“我以為你會舍不得。”
“你就是想要我愧疚。”她輕聲說。
顧平生握著她伸過來的手,貼在自己的麵頰上“是,我暈過去之前還在想,你最好是打的重一點,出了事情,你就會在我身邊陪上一輩子。”
隻是他沒有想到,那碎片會傷到她。
溫知夏看著他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明明是找他說分開的,但現在又混亂成一團。
“你剛才為我哭,我就知道,我沒有白白挨這一下,你愛我,夏夏。”他傾身過來,捧著她的臉,吻上來,呼吸纏繞“你不抵觸我的碰觸,我們還相愛著,我想不通,你到底為什麼要跟我分開?”
她已經做好了決定,這個時候是應該把他推開,但對上他深邃情深的目光,溫知夏卻做不到。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如果覺得虧欠了徐其琛,我來還,除了你,他提出什麼條件,我都答應。”骨節分明的手指磨搓著她的麵頰“這樣,行嗎?”
門外一雙眼睛正一瞬不瞬猙獰的在暗中窺伺著這一幕,宛如是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你的頭,還疼不疼?”溫知夏問他。
顧平生“疼。”
溫知夏抿了下唇“你讓我……”
“不行。”顧平生握著她,眼眸深黑,“我現在就要答案。”言語之間帶著幾分委屈,“你哪次思考完,不是要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