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禁忌,她是第一百零一!
蘇湘寧看著她,握住了她的手。
楚蔓的指尖細微的僵硬了一下,但沒有抽離。
蘇向寧捏著她柔若無骨的手“蔓蔓,你想要利用我,是嗎?”
她說跟他在一起,倘若是在其他的時候,或許還有幾分的可信度,但是在此時此刻就是擺明了,想要讓他們父子相鬥,魚死網破。
“是。”楚蔓沒有否認,她的利用毫不掩飾,就看他是答不答應。
蘇向寧就那麼看著她明豔的麵頰,傾身上前,他說“我可以答應你,但……”他的呼吸撲灑在她的麵頰上,說“口頭上的承諾我從來都不相信,我給你利用,你拿什麼讓我相信我們的盟約達成?”
楚蔓一瞬不瞬的看著,沒有說話。
蘇向寧提醒她“你能思考的時間不多,夏侯做事情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楚蔓;“你想要怎麼樣?”
蘇向寧的手緩緩的扣在她的腰上,裙子已經被浴缸中的水打濕,所以此刻哪怕是隔著布料,都好像可以灼燒下麵的肌膚,楚蔓的身體僵硬著,沒有動“你是想要我陪你睡?”她微微揚起下頜,眉眼之間儘顯屈辱。
“如果我說是呢?”活色生香用在她的身上是最傳神的描述,不是詞語完美的詮釋了人,而是人富裕了這個詞魅力,沒有人哪個男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尤其……她此刻就像是陷入豺狼虎豹窩裡的小狐狸,隻能脆弱的依附於人的時候。
蘇向寧能看出她在生氣也在憤怒,倘若不是在此種境地之下,楚大小姐多半會毫不留情的給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楚蔓緊緊的抿著唇,然後忽的就笑了下“可以,隻要你能除掉他之後還活下來。”
蘇向寧看著她跟小狐狸一樣的笑容,也跟著笑了笑,像是門外氛圍的冷凝和森冷不複存在“為了你,我也會活下來。”
楚蔓緩緩的,緩緩的平靜著自己的呼吸,“他要你把我送到他的房間,你準備怎麼做?”
蘇向寧當著她的麵,撥了一通電話出去,然後對她說“他今晚沒有時間找你。”
楚蔓問他;“那明天呢?”
今天的事情處理了,那明天呢?
她已經被注射,就算是逃過了今天,明天,後天,難不成他都能找到麻煩事讓夏侯不得不解決?
而就算是他能,那也勢必會引起夏侯的懷疑。
蘇向寧貼著她的麵頰,在她的麵頰上親吻了一口,很輕,像是麵頰上飄落的一片羽毛,雖未有其他更親密的舉動,但蘇向寧卻像是已經滿足,他閉著眼睛,細細的嗅著她身上的香。
“我不會讓你在這裡待太久,但是你身上的毒癮,少不了要受些苦頭。”無論是沒有藥的情況之下,還是後期要戒毒的時候,痛苦都不是一般人能抵擋。
那種疼,萬蟻蝕骨的疼,讓人生不如死,哪怕時隔多年,當年戒毒的場麵在眼前浮現的時候楚蔓也會忍不住的打著寒顫。
而這種痛苦,她要承受兩次,還要再承受一次,楚蔓一生想要的什麼都能擁有,所以哪怕帶著大小姐脾氣,也從未多麼的恨過一個人,除了……曼陀中的人。
他們不是人,是畜生,全部,都是。
龍安壹號。
找尋了四五個小時,從天亮到天黑的溫了川沒有查到楚蔓的去向,她就像是憑空的消失了一般,了無音訊。
彆墅內被低氣壓所籠罩,溫了川撐腿坐在沙發上,手機就放在旁邊,負責保護楚蔓安全的保鏢此刻就站在他的麵前,什麼話都不敢說。
傭人遞上來茶水,溫了川在喝了一口之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傭人嚇得一激靈,保鏢將頭深深的埋下。
他這邊用儘了辦法查不到線索,警方也查不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一個大活人就這樣在涼城的馬路上憑空的消失了!
就她那大小姐嬌貴的性子,破點皮都要皺眉頭皺半天,要是真的被綁架或是被挾持了……
溫了川無法去想她會害怕成什麼樣子。
她就是個紙糊的老虎,看上去聲勢逼人的,實際上就是愛耍點小性子。
“繼續查!”
溫了川站起身,沉著麵色也沉著聲音。
從知曉楚蔓不見之後,溫了川一直沒有吃什麼東西,在一行保鏢離開之後,傭人端上了飯菜,“溫總,您多少吃點吧。”
溫了川拿著筷子,嘗了兩口之後卻沒有什麼興致,起身去了樓上。
他站在楚蔓的房間裡,那隻薩摩耶就趴在床邊的地毯上,見到他來,聞到氣味就開始“汪汪汪”的叫著。
溫了川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它,許是主人不在,囂張的狗狗漸漸的聲音就降下去了,更像是在嗚咽。
次日天方破曉,淡青色的天空中殘存著兩顆星星,一聲蟲鳴在潮濕的空氣中響起。
窗外的樹枝上,一隻雛鳥顫顫巍巍的落在枝頭,看著房間內痛苦的女人。
彼時楚蔓已經發作了,她額頭上汗淋淋,死死的咬著唇瓣,直到那飽滿的唇瓣染上鮮紅的血,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都在疼痛,不是感冒發燒頭疼腦熱的疼,也不是磕碰之後的疼,是劇痛,從皮膚到骨頭,從腳底到腦袋,如蟻噬骨、似鬼抓心,眼淚不受控製,出虛汗的同時體溫升高、前一秒好像還在被火燒,下一秒就像是被人關在了冰窖中。
她剛剛還在捂著肚子,下一秒就緊緊的抱住了頭。
沒有繩索再捆綁著她,可她早就已經寸步難行。
夏侯端坐在那裡,看著她在地上蜷縮著疼痛的模樣,蘇向寧站在他的身側。
“不忍心?”夏侯轉過頭看向了蘇向寧,陰惻惻的笑著,“你親手給楚恒下了藥,讓他成為了一個植物人,卻對這個女人動了心?”
蘇向寧沒有想到他會忽然說起這件事情猛然抬起頭,然後倉皇的看向楚蔓。
楚蔓彼時也正看著他,瞳孔地震,下唇細微的顫抖著,分不清楚是疼的還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情。
蘇向寧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他知道夏侯為什麼要這樣說,就是為了讓楚蔓恨上他,夏侯希望自己這輩子都跟他一樣,永永遠遠的像是個不能見天日的老鼠。
夏侯不會讓他有逃離出黑暗的機會,父父子子就應該潰爛在同一片的淤泥裡。
蘇向寧很少產生這麼恨的情緒,除了……自己的親生母親被夏侯殺死的那一天,便是今天。
從來,無論夏侯如何不拿他當親人看,哪怕夏侯對他動輒打罵,哪怕夏侯眼睛都不眨的把他丟到狼堆裡,蘇向寧都很少產生這麼強烈的恨意。
他恨夏侯,甚至想要就在此刻把刀捅到他的心窩裡。
但他不能,在楚蔓帶著恨意的眼眸裡,蘇向寧卻不敢殺了眼前的男人。
蘇向寧的躲避,統統被夏侯看在眼裡,夏侯的目光也更加的陰冷銳利,他抬手,就有下屬將針管遞給了蘇向寧。
夏侯就是要蘇向寧親手給楚蔓注射,斷了他的人性。
他們這種人,不需要不舍和憐惜這種情緒。
蘇向寧拿著那針管,死死的捏在手心裡,卻始終沒有上前一步,楚蔓在地上痛苦的抽搐著,唇瓣早已經咬破,她很少把痛苦的聲音從唇角泄出來。
在蘇向寧像是僵硬住不肯上前的時候,夏侯讓人拿來了一把槍抵在了蘇向寧的腦袋上,“我給你十秒鐘。”
冰冷的槍管對準著腦袋,看似是兩種選擇,但實際上夏侯就隻給了他一個選擇。
哪怕他選擇自己承受著一槍,夏侯都不會放過楚蔓,一個讓他失去親子的女人,不可能還存留在這個世界上。
蘇向寧他沒有選擇,從來沒有,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他注定了就隻能見不得光,無法自由行走在陽關之下,蘇向寧閉了閉眼睛,腳步抬向了楚蔓的方向。
楚大小姐的唇瓣此刻早就已經鮮血淋淋,她緊緊的盯看著眼前的蘇向寧。
蘇向寧閉上了眼睛,唇瓣微動,無聲的,他在說對不起。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