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向寧從她的眼睛和神情中讀出來的。
可事情已經進展到了這一步,蘇向寧怎麼還能忍得下去,他想要她,一直都在想,他在她麵前維持著最紳士溫柔的模樣,就是不想要嚇到她,想要有一天她可以愛上他。
他本身是想要等的,半年,他跟她定下半年之期就是想要在這半年裡在她的心上埋下烙印,但都被今天的這一場意外給打破了。
他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的,繼續吻她,甚至開始抬手去觸碰她的睡裙。
他被她雪白的肌膚引誘,被她透著的玫瑰香吸引,完全忽視了她已經伸到枕頭後麵的手,那裡藏著一把剪刀。
她猛然拿出剪刀,在他癡迷的壓在她身上的時候,紮在了他的後背上,“唔。”
蘇向寧發出一聲悶吭,“砰咚”一聲,見到被他甩在了地上。
他看著地上的剪刀,楚蔓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把人推開,他從床上摔了下去。
房間內接連傳出來的聲音吸引了外麵王衡的注意力,他懷疑的看了一聲“少主?”
沒有回應。
楚蔓艱難的從床上下來,踉踉蹌蹌跌跌撞撞的跑進了浴室,她猛地一下子將冷水打開,迎頭澆下來的時候,她的身體控製不住的戰栗著,癱倒在地上,手臂緊緊的環抱這自己的腿,將腦袋埋進了膝蓋裡。
墨綠色的裙子沾了水,顏色更深,她痛苦的嗚咽出聲。
蘇向寧手臂撐在床邊緩慢的想要站起身,卻又摔了下去。
王衡現在幾乎是已經確定——出事了。
他不再敲門,至今快步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床下身上染血的蘇向寧。
王衡頓時臉色大變,顧不上其他,連忙將蘇向寧扶起來“少主!”
“叫,醫生過來。”蘇向寧喉嚨裡擠出這麼一句。
王衡下意識的認為蘇向寧這般說是不想要去醫院,浴室匆忙照做,可當醫生來了之後,蘇向寧卻製止了醫生給自己看傷的舉動,說道“王衡你幫我包紮一下就行了,帶他先去看看蔓蔓的情況。”
王衡在一瞬間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不然怎麼會聽到他在這種之後還去關心那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少主的身體現在本身就不好,那個女人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少主!”
蘇向寧沉聲“把人帶過去!”
王衡握了握手掌“是。”
醫生被王衡帶來的時候,楚蔓已經過著浴巾從裡麵出來,衝了半個小時的冷水,她現在冷的渾身都在打寒戰。
“給她看看,彆讓她死了。”王衡冷冷的說道。
醫生給楚蔓進行檢查,王衡譏諷的說她不識抬舉,得了便宜還賣乖“又不是處女,還真的把自己當成千金大小姐了?我勸你最好是認清楚自己的身份,要是少主出了什麼問題,我不會放過你!”
楚蔓的牙齒不停的打著寒顫,她問“你給我的那杯水,是不是有問題?”
王衡沒有直麵的回答,隻是冷冷的笑了一聲。
楚蔓捏緊了手指,下一秒,她忽的站起身,在誰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下“啪”的一聲就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找、死!”王衡攥緊了手掌,一隻手就卡住了她的脖子。
“唔。”楚蔓手指掰動著他的手指,出聲嘲弄,“我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猜猜,你們少主會不會……放過你?”
王衡想要直接掐死了這個女人乾脆一了百了,但他不可能不顧及到蘇向寧,隻能堪堪鬆開手“你繼續鬨,我倒是藥看看少主能容忍你到什麼時候!”
王衡甩手離開,壓根就不想要再看到這個女人。
醫生給楚蔓掛了針,之後這才去看了蘇向寧,他背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傷的不是很深,沒有傷及肺腑。
楚蔓當時是中了藥,並沒有力氣,不然指不定會傷成什麼模樣。
“她怎麼樣了?”在醫生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蘇向寧問向一旁站著的王衡。
王衡什麼都沒有多說,隻是“嗯”了一聲,然後就沒有什麼動靜,顯然就是不想要多提。
醫生處理完傷口後叮囑了一下後麵換藥的事情以及忌口,在醫生離開後,蘇向寧這才開口“她是怎麼中藥的?”
王衡聞言眼神之中帶著幾分的躲閃。
蘇向寧“砰”的一下子將手邊的水杯朝他砸了過去,“誰讓你動她?!”
王衡一動不動的挨了這一下,但依舊說道“少主準備慣著這個女人幾時?不過就是一個女人罷了。倘若不是為了她,少主何至於弄成今天這樣?好,既然少主看上了,我也不說什麼,睡了也就睡了,但少主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把她當成個仙女似的供著,也要她放在心上,這個女人她擺明了就是在利用你!”
王衡有些話已經憋在心裡很久,早就想要說出來,而今天顯然是一個不錯的契機,他說“少主倘若是真的想要留下她,不如讓她給你生個孩子,這樣不是兩全其美?”
他的話觸動了蘇向寧,孩子?
他跟楚蔓的孩子?
隻是這個想法隻在頭腦中盤旋了一圈,之後就消逝無痕。她現在都不讓他碰,更不要說是給他生孩子,這件事情顯然不該被提上日程。
在他的沉默中,王衡深吸一口氣,他就知道,少主對於這個女人,已經縱容到了沒有邊線的地步。
楚蔓掛完了針之後,一夜沒有睡。
天亮之後,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就準備走,但是……很快卻又給停了下來。
不能。
她不能走。
就算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也不能走。
她還需要蘇向寧的解藥去救命,她不能走。
“不能走……”楚蔓坐在床邊,小聲的說道“現在不能走。”
起碼現在不能走,要等最後一次藥拿到手以後,她才能走。
所以現在還不能走。
……
王國忠戰戰兢兢的看著眼前忽然到訪,沉冷的溫了川,兩年多以前還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實習生,如今已經成了集團人人敬畏的總裁。
就算是曾經不看好,或者是抱著輕視態度的董事現在也不得不恭敬的稱呼上一句“溫總。”
“溫總找我來是為了……”
溫了川不動聲色的抿著茶水,說“我這邊是希望王總幫個忙。”
王國忠“您請說。”
溫了川唇瓣扯動“你口中的少主,現在華起集團的董事,我希望王總能配合我作證,指正他是曼陀詐死逃生的曼陀主持者之一。”
王國忠聽到他的話,冷汗頓時下來,脊背繃得很緊,連忙說道“溫,溫總,您這是,這是想要我的命啊。”
讓他指正夏紅折?
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王國忠現在出門都需要帶著兩三個保鏢,家裡更是有保鏢二十四小時的巡邏,怕的就是夏紅折,不,現在應該說是蘇向寧。
雖然王國忠也知道,蘇向寧現在洗白了,輕易的不會動他,但輕易的不會找他的麻煩要他的命不代表倘若自己想要搞他的時候,蘇向寧還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溫了川將茶杯緩緩的放下,抬手,陳秘書將一份文件遞給了王國忠。
王國忠狐疑的接過來,然後就看到了是他這些年在楚氏集團動用公司財務的證據,頓時臉色一白。
溫了川這是在逼他,逼他不得不在兩條路之中做出選擇。
一條是一定會將牢底坐穿的罪名,一條是可能會被整死的博弈。
王國忠抬手就想要撕掉,陳秘書的聲音傳過來“王總大可不必費這般功夫,王總如果想要,溫總這邊還有很多複印版。”
溫了川靠在椅背上長腿翹著,微微側偏了下頭,目光幽深如狼。
王國忠停下手中的動作,像是在告饒“溫總何必跟那種亡命之徒對上?您現在總裁的位置已經坐穩,蘇向寧為了洗白擺脫過去,肯定也不會再打楚氏集團的主意,你這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