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在塗抹到一半的時候,車子忽然跟前麵的什麼東西碰撞到,陡然踩下刹車停了下來。
楚蔓來不及收起來的唇膏蹭到了一旁的臉上,明豔的眉眼抬起來“怎麼回事?”
司機連忙道歉“對不起小姐,好像是,撞到,撞到人了……”
楚蔓楞了一下,“下車看看情況。”
說完,她看著車窗外,又看著手裡的唇膏楞了一下,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溫知夏看著折騰出這一出的溫了川,有些想要笑,不過還是認真的在配合演出。
“蔓蔓,一起下去看看吧。”
今日的陽光如同當年一般的熾烈,司機在這個時候已經扶起了地上的男人,“您,您沒事吧?”
騎車單車被撞倒的不是彆人,赫然就是——溫了川。
這一瞬間,忽然楚蔓就什麼都想起來了。
她記起了為什麼會覺得此情此景透著古怪的熟悉。
這不就是,不就是——當年的畫麵重現?
隻是當時的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多年之後,會意外的重逢,還會牽扯出那麼多年的恩怨情仇。
一瞬間,楚蔓忽的就輕笑了下。
她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而笑,就是忽然時光輾轉之後,好像就回到了一切開始的地方,覺得……有趣。
被扶起來的溫了川看著穿著紅裙的楚大小姐,驕陽不及她熱烈。
“叭”一個響指在他的耳邊響起,溫了川深黑的眼眸盯看著她,這朵世間最嬌豔的玫瑰,聽到她說出同當年一般無二的話“需要去醫院嗎?”
他搖頭,同當年一樣看著她不說話。
楚蔓微微側了側頭,說“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
溫了川垂了垂眼眸,沒說話。
楚蔓蔥白的手指勾住他的下頜“被我說中了?”
當年他是怎麼回答的?
他好像是說——沒有。
但如今,他說“是。”
被她說中了。
溫了川一直都覺得自己會喜歡上一個同自己的姐姐一般溫柔聰慧善解人意的姑娘,沒有遇到楚蔓之前,是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會愛上一朵帶刺的玫瑰。
楚蔓抬頭“嗯?”
他這般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眸,說“對你一見鐘情,後來再見,處心積慮,想要把你變成……我的。”
他抬手,將她脖子上的項鏈中間的吊墜打開,然後忽的單膝跪在地上,說“蔓蔓,我們結婚吧。”
項鏈是溫了川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幾乎是花光了他的積蓄。
楚蔓在他跪下之後,這才看清楚,他從項鏈的吊墜裡拿出來的是什麼東西——戒指。
她拿到這條項鏈這麼多年,竟是從來都不知道,裡麵,藏著一枚戒指。
是他在送她禮物之初,就想要……娶她。
時光往複,過往婆娑。
那年,上了高中的溫了川在周末騎著單車來四方城大學找溫知夏,結果在快到校門口的一個拐角處同一輛豪車相撞,將他連人帶車一起顛倒了地上,撐在地上的手掌被柏油路上的石子擦傷。
車上正對著鏡子塗抹潤唇膏的楚蔓被司機猛地一停車,潤唇膏就擦到了臉上,那雙漂亮的眸子不高興的抬起頭。
司機連忙解釋“對不起小姐,前麵……前麵突然一個騎著單車的少年,被……被咱們的車撞倒了。”
楚蔓頓了一下“去看看。”
司機匆忙下車。
車子壓在溫了川的腿上,他手上和胳膊上有著不同程度的擦傷,司機連忙把他扶起來;“小同學,你沒事吧?怎麼樣了?”
溫了川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正待說話,車上下來一個穿著法式方領高腰大擺泡泡袖連衣裙的明豔少女出現在他的眼前,她身後是熾烈的驕陽,卻不及她的顏色耀眼。
被司機扶著的溫了川微怔。
從小美到大的楚蔓對於這樣子的目光早就習以為常,在他出神的時候,打了一個響指,宛如是最嬌豔的那朵玫瑰“需要去醫院嗎?”
溫了川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楚蔓見他也不像是碰瓷的,就讓司機給了他點錢,見他的目光還似有若無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人也長得俊俏,就逗了逗他“這難道就是……一見鐘情?”
溫了川反應過來自己還盯著人家看,耳根瞬時就紅了起來。
楚蔓見他耳根通紅的模樣覺得分外有趣,笑著問他“難道……被我說中了?”
溫了川麵紅耳赤的搖頭,“沒,沒有的事情。”
楚蔓“哦”了一聲,把玩著胸前的波浪卷發,“真可惜。”
可惜什麼?
等轎車和那道殊麗的身影消失,溫了川都沒有問出口。
等溫了川來到校門口見到溫知夏,人還未完全回過神來。
彼時,楚蔓看著眼前單膝跪在地上的男人,周遭過往的行人發現是在求婚,紛紛鼓掌呐喊“答應他。”
“答應他!”
“答應他!”
“……”
溫知夏站在一旁,看著兩人,微微而笑。
楚大小姐抿了下唇,說“你這個鑽石都看不見。”
溫了川當即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帶著鴿子蛋大小的鑽戒,“那……這個?”
楚蔓看著他數秒鐘,高傲的揚起頭,說;“也就……馬馬虎虎。”
但下一秒,卻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