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了川摸了摸她的長發“嗯。”
飛機上,這次巧合萬分的,楚蔓一眼就看到了上次那個叫做許麗麗的空姐。
許麗麗看到溫了川扶著她過來的時候,楞了一下,然後對著兩人點頭“尊敬的乘客這邊請——”
楚蔓難得的覺得有些尷尬,想到自己上次還讓許麗麗去勾引溫了川的事情,就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發現溫總目不斜視的,像是完全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隻是在坐下之後,溫總的秋後算賬就出現了,“碰到熟人了?”
楚蔓“什麼熟人?”
溫了川側過身,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頜,深沉的視線定格在她的臉上“剛才是誰心虛的看我?”
她膽子就是大,找個女人勾引他。
楚大小姐抿了下唇,理不知卻氣壯,“你現在是在跟我翻舊賬嗎?”
溫了川扣著她的後頸狠狠的吻了一下“嘴巴這麼硬,嗯?”
許麗麗見狀有意的就避開兩人這邊的位置,一應的事情就跟同事對接,所以楚蔓倒是第一開始,也沒有再看到她。
龍安壹號。
楚恒看著兩人親昵的目光,有些欣慰,兜兜轉轉這麼久,能最終走在一起,也算是了卻他的一個心願。
隻是,這兩人的相處總是難免有些小火花的出現,比如——
“你說你要去看望誰?!”溫了川從牙縫裡擠出這一句。
從楚蔓去墓園看望了自己的母親,說了自己要結婚的事情之後,竟然提出來要去看望蘇、向、寧!
溫了川簡直就是想要撬開她漂亮的腦袋看看裡麵到底裝的是什麼。
楚大小姐抿了抿唇“你這麼大聲乾什麼?人都死了,過兩天就是他的忌日,他又沒有什麼親人,我讓人去看看怎麼了?”
她又沒說自己一定去。
溫了川強製冷靜,平靜著呼吸“你想都不要想。”
楚蔓“你夠了,是要跟我比誰嗓門大是不是?!”
溫了川在她對麵坐下“我好好跟你說,我不同意。”
楚蔓抬起明豔的眼眸“人都去世這麼長時間了,你還吃醋呢?”
溫了川“不想我吃醋,就彆去。”
楚蔓皺了皺眉頭“可是——”
溫了川沉聲“你要為了一個死人,不顧我的感受?”
楚蔓發現他這人就是小氣的很,人都過世這麼多年了,還一個勁兒的拈酸吃醋。
提到蘇向寧,想到一係列的事情都跟他脫不了關係,溫了川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的忌日你記得這麼清楚,怎麼不見你記住我們在一起的日子?”
楚大小姐揚起天鵝頸“那你說,我們在一起的是什麼日子?”
溫了川“六月七號。”
楚蔓“第一次是什麼時候?”
溫了川“六月七號。”
楚蔓覺得自己好像是問了一個有點蠢的問題,“我生日什麼時候?”
溫了川“九月二十號。”
楚蔓“那,我……我,我經期什麼時候?”
溫了川“每月二十號左右,前後不相差一個星期,第一天肚子疼,脾氣也大,愛吃……”
楚蔓“……”
溫了川睨著她“還有什麼要問的?”
楚蔓紅唇翕合了下,嘟囔道“你當總裁這麼閒。”
“沒有要問的了?很好。”他說“下麵我采訪一下楚大小姐,你有沒有喜歡過蘇向寧?”
這事,是溫了川心中的一道坎。
楚蔓“他可比你溫柔多了。”
溫了川的唇瓣抿成一條線,眉宇之間是山雨欲來的冷凝。
可彆人怕他,楚大小姐卻不怕,反而說“他也比你會照顧人。”
溫了川下頜緊繃,咬牙“楚、蔓!”
楚蔓瞥他一眼“但我不是不喜歡麼。”她靠在椅背上,“他挺好的,除了……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該認識之外,如果他沒有傷害爸爸,如果他不是曼陀的少主,或許我們會成為朋友,隻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出生,而他的出生就意味著他們要成為敵對的狀態。
但在他為了救她而死的那一瞬間,楚蔓心裡是動容的,到底人非草木。
楚蔓的對於蘇向寧的這種錯綜複雜的感覺,溫了川不想要體會,也沒有必要去體會,他隻知道她現在是她的女人,就不希望她的心裡為任何男人留下半分之地“他綁架你的事情,你也就當作是沒有發生?”
楚蔓將腿翹在他的腿上,讓他給自己按摩,而她自己優哉遊哉的吃著水果“綁架我的不是他,是夏侯,夏侯當時給我注射了毒(品),還想要對我用強,蘇向寧就殺了他。”
溫了川給她按摩的手指頓住“夏侯,是蘇向寧殺的?”
楚蔓點頭,“嗯,隻是那個時候我在知道爸爸成為植物人還有公司的事情都是他在幕後搞鬼,心中的恨意無處發泄,就是一心的想要讓他血債血償,在夏侯死後讓他陪我一起去了附近的山上,用偷偷藏起來的匕首想要殺了他……
隻是人我是傷了,也被趕來的王衡發現,被他推下了山,好在我命不該絕,竟然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都能活著。”
她現在說起來曾經讓她噩夢連連的經曆,此刻已經雲淡風輕,像是在談論其他人的故事,但聽在溫了川的耳中,卻隻覺悔恨交加,心疼她。
最終,溫了川陪楚蔓一起去看望了蘇向寧。
他想,到底是在最關鍵的時候,蘇向寧救了楚蔓一命,不然,過往種種就算是他想要彌補,怕是都沒有這個機會。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一個人——王衡。
王衡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相攜走過來的兩人,楚氏集團的大小姐要跟總裁結婚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涼城,王衡一出獄就已經聽到。
現在看到兩人,他隻為少主覺得不值。
楚蔓跟溫了川在距離王衡兩米的地方頓住腳步,溫了川防備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王衡的視線卻隻是落在楚蔓的身上,他說“楚恒康複了?”
楚蔓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這個,並未說話。
王衡好像也根本就不在意她回不回答,徑直說道“你知道,讓楚恒康複的藥是怎麼來的嗎?”他說“那藥,是用少主的血混合成的,你以為他為什麼每半個月才給你一次藥?他當年在山上被你捅了一刀,傷到了心肺,本就是虛弱的身體,還要每月從身體裡抽血入藥。他需要大量補血的食物,就因為你皺了一下眉頭,他就讓人撤了下去,你在意過他日漸蒼白的臉色嗎?你當然見過,你每天都跟他見麵,卻從未過問過一句,而他就為了你這種女人不顧及自己的安危……到了最後,還為了救你,死了。”
他死死的盯看著楚蔓“你說可笑不可笑?他在逃走之前,都還記著你因為楚恒成為植物人的事情恨著他,強行讓醫生抽血做藥,如果不是你!他本可以好好的活著!!”
“他的死,都是你的責任!他本可以好好的活著!!”
他越說情緒越激動,溫了川上前一步,將楚蔓護在了身後,這種亡命之徒,本身就帶著危險。
但——
王衡並沒有動手。
他隻是看著楚蔓,冷笑了一聲“你不用擔心我會殺你,少主做了那麼多就想讓你活著,我怎麼會殺你。”
楚蔓側眸看著墓碑上的蘇向寧,心中五味雜陳。
溫了川握住她的手,深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生怕她受王衡這些話的影響。
王衡看著楚蔓的反應,冷笑一聲,從另一邊走了。
楚蔓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將手裡的花輕輕的放在了蘇向寧的墓碑前,低聲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風撩起她的長發,桑樹葉婆娑作響,像是逝去的人對生者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