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廚寵妃!
昏黃的室內,觸目可及的是那黃泥漿糊成的牆,以及屋簷上看起來很是脆弱不堪的黑青色瓦片。
一塊簡陋的小木板上,躺著一個看起來很是瘦弱的小姑娘,肌黃麵瘦,緊閉著臉,還有那蒼白的小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枯黃的頭發,瘦的皮包著骨頭的身軀,無一不表示此女正處於極度營養不良的狀態。
“水,水”
女孩仍舊緊閉著眼睛,隻是乾澀到皺皮的蒼白小嘴,一開一合的叫喚著要喝水,聲音竟是如此虛弱。
要不是婦人挨得夠近,恐怕也是聽不到的。
婦人身穿一身被洗到褪色的粗布麻衣,同樣的瘦弱,麵黃肌瘦,隻是不顯羸弱。
想必是經常乾粗活給鍛煉出來的。
若忽略掉那眼角上撫不平的幾縷細紋,婦人倒還算年輕,雖瘦弱,但也能從她此刻的模樣看出她年輕時定時姿色不錯的小娘子。
婦人雖穿著簡陋,但被洗的通體泛白,可見婦人是個愛潔淨的。
隻從五官看去,不算漂亮,但是渾身透著的那股清秀倔強的氣質,細看之下,倒是彆有一番美韻。
婦人原本焦慮不安的神色,見女孩有要醒的跡象,心下稍微放鬆了一些。
急忙走到一張跛了一個腳尚且還能用的桌子上倒上一杯水,隻是那碗也不完整,缺了一小口。
跛腳的桌腿下墊了一塊石頭,使得那小桌不至於傾傾斜斜。
隻是還是有些輕微的歪扭,,每當用時,總不太平整,不過湊合著用倒也無事。
婦人手中的水是從河邊那裡打來的,小河的那頭有一懸崖瀑布,源源不斷的泉水留至此地。
河水清涼甘甜,不但孕育著整條村的人,也養育了魚蝦等物。
河水雖清,但有小魚。
河裡的魚,肉質鮮美滑嫩,是村人吃食上的樂趣。
偶爾調皮的躍出水麵,引來了孩童的嬉笑。
無論是清蒸還是煲湯,都是十分的滋補和清香誘人。
香噴噴的鮮美之氣漫延迂回,縈繞鼻端,若是再撒點青翠蔥花,更是令人眨不開眼,垂延不已。
聞其香,令人心曠神怡;嘗其肉,則回味無窮。
亦同是村裡的男人們最愛的下酒菜。
婦人忙將水端到女孩身前,一手捧著碗,一手伸進女孩的脖頸之下輕輕的將女孩抬起放在自己臂彎裡。
小心的將碗湊到女孩的唇邊,緩緩的喂進去。
女孩如是缺水的魚兒,乾澀的唇觸碰到水的那一瞬間,便咕嚕咕嚕的將水喝進去,不餘留一點一滴。
偶爾有露出來水的掛在嘴角上,婦人都會抬起自己的衣袖輕輕的將其擦拭乾淨。
一碗清涼沁人心脾的茶水,就這般被女孩給喝完了。
蒼白的唇也不再那麼的乾澀皺皮,像是被滋潤一樣,緩緩的飽滿鮮紅起來。
就這麼一天下來,小女孩喝了好些水,隻是仍舊未醒來,好在心跳愈發的穩定平和,不似之前的虛弱緩慢,生命體征應該是無礙的。
婦人就這麼一直守在女孩的身旁,偶爾困得實在沒法了,會在女孩的旁邊趴著小憩一會。
太陽漸漸下山,紅粉的晚霞肆意彌漫,東側的牙山一片青翠嫩綠,枝繁葉茂。
倒與紅霞相得益彰的嵌在一塊,仿若一塊天然的畫布,隻是裡麵的景色嫋嫋動人。
村長家的那條土狗在門口搖著尾巴,咬著著骨頭散漫的走來走去,頗有一番炫耀的意味。
一童男童女身上背著背簍,正在山間小道上走來,小道很窄,隻容一人通過,兩小童是一前一後的走來的。
小道的兩旁長著參差不齊的嫩草兒,柔而不弱的野菊,還有一些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隻不過花骨朵是長在小道旁的樹丫上。
比地上的野菊野草,姿態是要高些的,隻是徒有其表,其韻還不若野菊野草來的倔強。
兩小童估摸著年齡不大,一個是哥哥一個是妹妹,一個約九歲,一個約四歲。
同樣的身著粗麻布衣,前後打滿了補丁,東一塊西一塊的深深淺淺。
隻是線頭平整,可見修補衣裳之人是足夠的細膩又用心。
兩人走到門前,將身上的背簍靠在牆上,一同走進了屋內。
“啊娘,我們回來了,妹妹醒來了嗎?”
男童對著守在床邊的婦人喊道,同時眼神擔憂的看著躺在床上還未醒過來的妹妹。
女童亦是如此憂慮心急。
“還沒醒來,不過比前兩天好多了,能喝的進水了”
婦人略顯疲累的擔憂道。抬手輕揉了太陽穴一邊,微闔著眼睛。
“娘,彆擔心,妹妹會醒過來的,我去做飯,孌孌陪著阿娘一塊照顧姐姐好不好?”
男童名喚安逸,是躺在床上安溪的哥哥,此時他側著頭看向隻到他胳肢窩下的安孌說道。
“好的,哥哥你放心,我可以照顧好阿娘和姐姐的”
安孌懂事的朝哥哥點點頭道,聲音是那樣甜甜的,柔柔的,頭上的兩個丸子頭,看起來煞是可愛。
安逸寵溺的摸摸妹妹的小腦袋,然後才向院邊的小廚房走去。
小安孌走到婦人身邊,小手抓著婦人的手,搖了搖,安慰道。
“啊娘你彆擔心,姐姐肯定會醒來的,我們要相信姐姐”
婦人欣慰一笑,將女兒額頭上的碎發撩到耳後。
“孌孌真懂事,啊娘也跟孌孌一樣,相信小溪會醒來的”
婦人姓莫,是隔壁莫家村一個秀才的女兒,家裡雖一貧如洗,但家風好,重詩書禮儀。
於是乎婦人雖沒上過學堂,但也認得字。
婦人的相公便是安家村一位人家的二兒子,又叫安二郎。
安二郎為人老實勤乾,皮膚雖曬得黝黑,卻也不難看出好看的五官。
兩人共孕三子,安逸,安溪,安孌。
安二郎於三年前的某日下田時被一毒蛇咬了小腿,不幸喪命,徒留莫氏孤兒寡母四人。
安二郎的逝去給莫氏母子四人帶來了巨大的打擊。
而莫氏的公公婆婆更是趁火打劫,雪上加霜。
在安二郎死後,嫌棄他們累贅,拖了安家的後腿,便果斷的分了家。
原本沒分家也就那幾畝田,分了更是沒剩多少。
隻是孤兒寡母免不了備受欺負,隻被分到了兩畝旱地,一顆棗樹,一間瓦房,幾個缺口的盆盆缽缽。
還是村長看不過去讓安老頭子夫妻兩口多分出了一隻下蛋母雞給莫氏母子。
兩老人恐莫氏母子連累,便讓安大郎和安三郞砍了些木頭將莫氏與他們的房子隔了開來。
人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虎毒尚且不食子,安老頭兩人是怎麼做得出來?
被迫分家的莫氏母子四人隻能自立門戶,耕著那兩畝旱地,喂著一隻下蛋的老母雞,還在自家小院種了些蔬菜,以及時不時上山砍來的木頭維持生活。
兩畝旱地減去賦稅也所剩無多,再加上就莫氏母子四人,女人與孩童的力量本就比男子要弱很多,這產量更是沒有彆家的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