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廚寵妃!
這小孩,莫不是燒傻了?
安溪稍稍用力的扯了扯自己的手,沒扯出來,又看看他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
額,好吧。
直接坐在他旁邊。
“你叫什麼名字?”男孩問。
“安溪,那你又叫什麼名字呢?”
“嬤嬤說不可以將自己的名諱告訴彆人”
“嬤嬤?就剛剛那個阿婆?”
嬤嬤,難道男孩不應該是叫阿婆奶奶才對嗎,怎麼會是嬤嬤?有點奇怪,但到底沒往心裡去。
少年點頭,緊接著道。
“但是你不是彆人,所以可以說”
安溪眨巴著自己的眼睛,一臉的懵圈,這孩子啥時候跟她這麼親昵了?
畢竟於安溪而言,他就隻是個孩子而已。
“我叫……”
“他叫阿九”
阿婆不知道何時回來了。
眼見少年就要將自己的名字告訴安溪,她便急忙打斷。
“姑娘,我孫兒叫阿九,你可這麼喚他”
阿婆一改剛才的驚慌失措,此時又恢複了常態,滿臉笑意。
隻是阿婆的笑,三分和藹,三分疏離,三分客氣。
“哦”
安溪沒有多想。
倒是那少年,眼眸低垂,不言一語。
“姑娘,我們現在煮魚吧”
阿婆扯開話題,不想安溪看出破綻。
“好”
安溪將這破廟裡的木柴堆成一堆,正欲點火發現自己沒有帶火鐮。
這家家戶戶一把火鐮,誰能想到會在外麵生火做飯,所以也就沒帶火鐮。
阿婆倒是手疾眼快的將火鐮拿出來點燃那堆木柴。
而後又將灌滿了清水和魚的鐵鍋放在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火堆上。
火堆滋滋作響,冒著白煙。
安溪突然想起自己兜裡還揣著莫氏給她的紅棗。
便將紅棗扒拉了出來。
每個紅棗都用手撕成兩半,這樣放進鍋裡比較入味。
紅棗的甘甜也能夠較為飽滿的被熬出來。
紅棗補氣血,對病人身體的恢複有幫助。
當安溪將兜裡一大半的紅棗撕開了扔進鍋裡。
阿婆又是十分感激的向安溪道謝。
待半刻鐘後,紅棗煲魚湯終於好了。
散發著濃鬱的香氣,白色的煙霧徐徐渺渺,騰繞在鍋裡久久不去。
湯好了,少年的神色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安溪以為他會很激動的,畢竟經安溪觀察,他應該是吃了些苦頭的。
突然能吃好點,正常反應不應該是笑著流下了激動喜悅的淚水嗎??
他這是經曆了什麼?
在他身上,安溪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忽而很呆,傻傻的模樣,很是純善。
偶爾又很認真,一雙清澈無邪的眼睛就這麼看著她。
但是更多的是沉默和不語。
似乎沒有其他的情緒,又或者遭遇了什麼變故,不再小孩心性,就像她大哥一樣。
阿婆突然走到佛祖麵前,雙手合十虔誠的呢喃著。
然後將佛祖身前供他人供奉的碗拿走,用來裝魚湯。
也是湊巧,剛好就這麼三隻碗。
沒有勺,阿婆直接將碗伸進鍋裡用一側傾斜著盛入一碗魚湯。
湯裡飄散著幾個紅棗。
阿婆揀起地上一條樹枝,將樹枝的外皮剝去,然後掰成兩半,當成筷子遞給阿九。
阿九接過筷子,卻沒有動。
隻是轉手遞給安溪,那雙如汪泉般黑色的眸子就這麼看著她,眼神示意她接過。
“阿婆給你的,你拿著”
安溪並沒有接受。
“你是恩人”
阿九依舊這麼簡潔
阿婆這時似乎才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的不妥。
尷尬的笑著解釋。
“姑娘,是我疏忽了,一時習慣了照顧阿九,竟忽略了你。”
“沒事,阿婆隻是愛孫心切,可以理解的,這是小事,並沒有什麼的”
說著說著,手裡多了一雙筷子。
那是阿九趁她與阿婆說話時放到她手裡的。
行吧,她接著就是了。
“謝謝”,道了聲謝。
安溪拿著筷子,並沒有動手。
等著阿婆掰了筷子給阿九和自己,又等著阿婆先下鍋夾魚。
安溪才動手喝碗裡的湯。
其實呢,這魚煲湯了,魚的蛋白和滋補的元素都溶解在湯裡了。
這時候,湯汁反而是更好喝的,而魚肉就沒有那麼好吃了。
再說,她想吃魚,隨時能釣的到,還是把這條魚讓給這對奶孫吧。
剛喝完,阿婆就給她碗裡放了些魚肉。
很是親切的笑著道“姑娘彆顧著喝湯,也吃魚呀,剛剛是我疏忽了”
“不用,阿婆,你吃吧”
說著將碗裡大塊的魚肉分給阿婆和阿九。
“我賣魚的,不愁沒魚吃。”
阿九夾肉的動作一頓,啥也沒說,吃著她分的魚,心裡卻莫名美滋滋。
他也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隻是逃亡的這一路走來,嘗遍了世間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從一開始,他對世人抱有期望,到現在那顆心不知何時起變得冷漠又警惕。
日日夜夜不曾,也不敢鬆懈半刻。
而在她身上,他明顯的感覺出來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他說不出來,隻是心裡似乎某處,不再那麼寒冷。
她沒有像彆人一樣落井下石,嘲笑諷刺。
她也沒有冷漠和嫌惡的眼神,他依舊記得將他當垃圾臭蟲對待的那些人。
笑的虛偽又讓人作嘔。
而她,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