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回想著,最有作案動機劃傷她臉的人。
她在安家村一向偽裝的很成功,很少有人勘破她的麵具。
但是有幾個人,他們不一樣,他們知道她真正的樣子,那就是安溪一家人。
對了,是了。
當時她在門口站著笑,笑的得意鄙夷,滿心眼裡皆是嘲諷之色。
安白蓮不管不顧手上的滴血,錐心刺骨的食指,一心沉浸在找尋凶手的記憶碎片裡。
她在腦海裡仿佛看到一隻腳,那隻腳很快的挑起碎石,然後朝著她左臉的方向襲來。
那隻腳很熟悉,是,是她!
安白蓮猛的攥緊手中的鏡片,鮮血淋漓從指縫中湧出。
她嗜笑著咬牙切齒道。
“安溪,這輩子,我們不死不休!”
說完。
就像是履行完一個莊重又惡毒的誓言一樣。
她攤開滿是被血纏繞的掌心,碎片嵌進她的皮膚,她忍著疼看著千瘡百孔的掌心處。
麵無表情的將掌心上的碎片,一片一片摘去,又在房裡找了乾淨的手帕和止血粉,將自己的手好好包裹起來。
安溪,你給我等著!
安白蓮心裡的惡魔狂暴肆虐,似乎不把安溪碎屍萬段則難以安撫排解心頭之恨。
…
戴府裡。
戴鬆收到來自管家的轉告,匆匆忙忙的奔向參芝林。
人剛到,便聽著門簾後邊,老大夫教訓安逸的聲音。
“你說你,一個娃娃家,非得把自己折騰個半死。這最後累的還不是我?”
安逸趴在床上,屁股已經被老大夫給處理好了。
可能是止痛粉的作用,他覺得自己的屁股沒有多大的痛感,既感受不到痛感,人也自然精神了些。
他撇撇嘴,腦袋歪向背著老大夫的那一側。
老大夫見他聽不進去,又或者是把他的話當耳邊風,左邊進,右邊出。
整張嘴氣的抽了抽,不由吸了一口冷氣。
“你這小子,老夫不管你的死活了,下次再這樣重傷著過來,老夫我直接命人把你扔出去算了。”
“老頭你不敢,扔出去了,誰給你錢賺?”
“說得好像老夫掙了你很多錢一樣,就算沒有你,我也足以衣食無憂!”
安逸還想回上一句的。
但耳邊聽著熟悉的沉穩的步子,他心裡有些期待又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去。
真的是他的師傅,戴鬆!
“師傅。”
安逸很是激動的喊了一句。
“不就回家一趟嗎?怎麼還整成屁股重傷了?”
戴鬆瞥了一眼他被包紮的嚴嚴實實的屁股緩緩道。
“這,”
安逸撓頭,這該如何說起?整件事情經過,說簡單不簡單,說複雜,倒也確實複雜了些。
靜坐在莫氏身旁的安溪見此開口。
“捕頭大人,這個我哥可能一時半會說不清,便容我向你細細道來吧。”
安溪便將此事的一五一十告訴了戴鬆。
戴鬆聽著聽著,眉間漸漸緊扭做一團,整張臉黑的不行。
“一個小姑娘竟有如此心機?”
“總之我也不是很清楚,說實話,直到現在,我都沒搞清楚她把我推下山腳的目的是什麼。”
“你們確實魯莽衝動了,沒有證據之前又把事給鬨大,即使你們是無辜的被欺負的一方,那也會被倒打一耙,無濟於事!”
安溪自覺錯誤,低垂著頭反省自己,軟軟道。
“是我的錯,一時情急之下,沒有提前計劃考慮好,才被打個措手不及的。”
“不是,師傅,是我,是我沒控製住自己的性子,被暴戾控製了身體,這才失去了理智,動手傷了安白蓮,才致使一家人落得這個地步,都怪我!”
安逸見安溪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連忙搶話道。
戴鬆就隻靜靜的聽著他倆說,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作出什麼感想。
但是,該訓的還是得訓!
不過鑒於安溪既不是他的徒弟,又隻是個女娃娃,他便也不好教訓安溪,萬一訓哭了?他戴鬆可是最怕女人的眼淚!
不過安逸,還是可以隨便訓的!
“逸兒,此次行為,你的確頗為不妥,你的性子,還是得再磨磨,你太容易被情緒操控,太容易意氣用事了!”
“師傅說的對。”
見安逸承認錯誤承認的誠懇,戴鬆臉色稍緩,語氣漸軟。
“罷了罷了,為師也不願多訓斥你,隻是你得吸取此次教訓,吃一塹長一智!下次不許再這般魯莽!”
安逸恭順道。“是,徒兒謹遵師父教誨。”
“老大夫”
戴鬆朝旁邊站著的老者喊道。
“捕頭大人請說。”
“是這樣的,這小子已拜我為師,想必以後還是有很多需要您的地方,也請大夫在治愈我徒兒時多費些心思,銀子方麵,我來出。”
“捕頭大人嚴重了,為醫者當以救死扶傷為己任,雖然這臭小子經常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但是老夫看到也是會好好救治的。”
安逸撇了撇嘴,輕哼道。
“什麼經常,明明就兩次而已……”
耳尖的老大夫一聽,頓時麵紅耳赤,朝著安逸就一頓臭罵。
“才兩次?僅這兩次就把自己弄得要死不死的!我看你以後來的會更多次!”
老大夫一語道破,後來,由於學武,安逸確實動輒便這受傷那受傷,雖然輕傷重傷都有,但也因為這才經常出入參芝林,與老大夫也漸漸熟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