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輪!
“若是這孩子不回去,貴國渭水東麵怕是沒有寧日了。”
此話一出,禽語墨才抬眼打量了一下趙微,身著甲胄,樣貌甚是年輕,個頭比餘望要略高一些,身形卻比他壯實不少。
“餘大家所言不虛?”
趙微見她在衝自己說話,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道“還是容我寫封家書,朝堂大事,也並非我父親說要怎樣便能怎樣,他相對理智一些,你若能保障我們三人的人身安全,應當無大礙,但是我母親你們怕是應付不來的。”
此話一出,餘望有些不理解的看了一眼趙微,他刻意把問題說得很嚴重,便是想讓他們心生忌憚,從而放趙微下船。
而趙微,其實是經過斟酌後,才將這句話講了出來。
那禽語墨,從第一次打照麵到現在,對一切都是滿不在乎的模樣,唯獨對餘望禮敬有加。此時自己這身份,她放不放在心上,尚不好說。
而她不過是元首之女,就有如此大的能量,能驅使這樣的一艘巨船,而且行為處事亦是條理清晰,必然不是靠身份上位的蠢貨,若把她當成蠢貨戲耍,怕會適得其反。
果然,禽語墨聽了後,立即讓禽嗣同準備筆墨紙硯,讓趙微立即寫封家書,在最近的碼頭停靠,安排人手送到太傅府上。
卻是依舊沒讓趙微下船。
趙微心下鬆了一口氣,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自己這一行三人在他們這裡待著,漢國必然會投鼠忌器,反而不會輕舉妄動,所以肯定是不可能被放下船的。
重要的便是自己母親,她定然會手持三尺青峰越過渭水大鬨一番,那樣事情就難以收場了。
趙微立即持筆,從遇見河幫開始,到登船得知滕國衛兵並未射擊截止,所見所聞,事無巨細,沒有帶上任何主觀判斷的,給寫了下來。
末了加上一句,滕國應是仰慕漢國詩詞文化,才邀我等前往滕國一行,待海上大風天氣一過,應當便能返回漢國,切勿掛念。
至此,那緊張的氣氛,才緩和了許多。
過得片刻,禽嗣同見那王忠坐在一旁角落,悶不吭聲安靜至極,便去把他嘴上那布條給解了下來。
王忠嘴裡塞得東西終於被取出來後,難得的沒有破口大罵,而是乾嘔了幾下,也沒管什麼高官儀態,用衣袖揩了一下嘴角的口涎,哼了一聲後,便又安靜的坐著。
看來雖然平時死要麵子,真到關鍵時刻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而禽嗣同,則是笑眯眯的領著他們三人,給安置了船艙。
王忠和趙微都在二層,使用的是平常船員所用的船艙,空間非常之小,也就一張床榻,些許精巧的生活小物件,例如掛鉤,然後便是正衣冠所用的琉璃鏡一盞。
而餘望,則是上了四層。
這第四層卻是幾個禽家人暫住的地方,空間要比普通船員的大上不少,而且甲板上視野極好,目及遠處,能夠感受到壯闊的山河。
趙微和現在的餘望都是隨遇而安的性子,所以禽嗣同安排他們在哪裡,他們就暫時安頓在哪裡,不挑剔。
而王忠則不然,見這禽嗣同似是很好說話,便又嚷嚷起來“這麼小的地方,轉個身都難!”
見那禽嗣同表情從和善又要變成鄙夷之時,王忠便乖乖的閉了嘴。
說實話,趙微現在都有把這個老頭一把推進渭河的衝動,一個人有時候很討厭他能理解,但是你時時刻刻都很討厭是如何做到的?明明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裝裝孫子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