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值班室後,何禮反複說起筆錄中記錄的事項,有疑惑的地方就征詢徐禎國的意見,可徐禎國隻是眼珠子轉了又轉,所有的提問都不作回答。
“老徐啊,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何禮說完筆錄的問題轉而問道。
徐禎國看也不看何禮“問我乾什麼,作為同齡人的你不是最了解他們的嗎?全交給你處理就行了。”
何禮轉過身來揶揄道“喂,老徐,今年幾歲?怎麼還這麼小家子氣?”
徐禎國斜著瞅了幾眼何禮“我這叫知人善用。”
何禮一聽這徐禎國還真是個強脾氣,於是說道“我今天不應該多嘴,這我向你道歉。可你也不用處處和我作對,句句話都要懟我吧?”
“行,我也不跟你一般見識,說說就說說。反正我覺得這事吧……有點蹊蹺。”徐禎國轉向何禮解釋道,“你看,即便曲亞楠有充分的理由在孩子離家五日後再來報案,可為什麼白天不過來,非得等半夜才來?”
“她會不會是在家裡考慮了很久,輾轉反側徹夜難眠,最後才決定到派出所來報案的?你看她眼睛那麼腫,很明顯是哭過吧?”何禮分析道。
徐禎國拿出一支煙甩在何禮的肚子上“你彆當警察了。”
“為什麼啊?”何禮不解道。
“你都已經可以看穿人的心理了,還當個屁警察啊,趕快去給人算命,沒過幾年你就是咱們全市的首富了。”
“都這個點了,咱們聊點正事!”
徐禎國又拿出一支煙在手中擺弄著“總之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女人不是來報案的,她隻是過來通知我們孩子不見了。”
“你說的有什麼區彆?”何禮撓了撓頭。
“孩子如果失蹤了,作為父母通常都會非常著急,那是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情感,這種情感已經融入到了母性的基因之中。有的母親因為孩子失蹤,會在派出所哭得撕心裂肺甚至於昏厥過去。可是你看這個女人,她卻非常冷靜。”
何禮呆呆地坐在床上“曲亞楠的眼睛有些紅腫,是不是在家就哭過了?”
徐禎國放下手中的香煙“報警不應該是這個狀態。她來了之後有充足的耐心和我們進行交談,對於我們如何查找孩子也不做過多的追問,對於我提出的建議還能做出合理的糾正,這些不是一個正常失去孩子的母親所應該有的舉動。他給我的感覺像是……”
“她不正常?有精神病?”何禮又撓了撓頭。
“不是,我覺得她的很多舉動都不太合乎常理,可是呢,又似乎沒有完全超出一般的認知。”
“還有,你看這晚上下著大雨,她的褲腿上卻沒有粘上一丁點泥土,說明她在步行途中很注意自己的步速和步伐,很明顯缺少一種緊迫感。另外她在說話時的動作也很值得玩味,詢問過程中她兩隻手反複的在做相同的動作,說明她的內心很細膩,說的話不是脫口而出,而是經過反複揣摩的,這也不是丟失孩子時應該有的反應。她的這種反應給我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這個女人非常之理性,但是麵對孩子失蹤的問題時,卻過於冷靜客觀了。”
“喲!原來您是徐爾摩斯啊!”何禮調侃道。
“好了好了,我也就是瞎掰掰。”
“那這個事到底算不算是案件啊?”何禮問道。
徐禎國蓋上毛毯回答道“先睡吧,明天再說明天的事,現在想這麼多都是徒勞。”
“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何禮拿起肚子上的香煙把玩道。
徐禎國見何禮沒有要睡的意思,有點不耐煩起來“哎哎哎,我先睡了啊!明早記得把你手裡那煙還給我。”
說罷他把被一蒙就打起了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