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的口氣頗為震驚,可徐禎國卻發現他的臉上竟有一瞬間顯露出一絲怪異的微笑。
為了方便詢問,不受他人乾擾,徐禎國三人帶著李東在工地裡找了一間簡易的塑鋼房,李東進屋後尋到一個床位便坐了下來。
何禮抬眼注視著李東,這家夥看上去人高馬大,可是身材卻十分瘦削,他的目光如同老鼠一般左右躲閃,給人一種十分怯懦的印象。
何禮歎口氣首先發問“李東,你兒子李連波失蹤的事情你難道不知道嗎?”
“不知道啊。”李東回答得很乾脆。
“你前妻曲亞楠沒給你打過電話?”
“你都說她是我前妻了,還給我打什麼電話?這婊子從來不會主動聯係我,我給他打電話她也從來不接。”
“那你覺得李連波能去哪?”
“他現在又不是我孩子,我哪知道他能去哪?”
“李連波難道從來不跟你聯係嗎?”
李東微張開嘴想說什麼,卻又閉了回去,他用手跟三人比量著想要支煙抽。
林威拿出一支煙遞給李東並說道“警察問你什麼就快點說,彆磨磨蹭蹭的。”
李東嘿嘿笑著,從褲兜裡翻出一個銀灰色打火機將煙點著。
林威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款奢侈品品牌推出的限量款打火機,一般人連購買的渠道都沒有。
林威猜測這個打火器很有可能是李東順手牽羊所得,看來這人手腳不是很乾淨。
李東將打火機放回煙盒裡收好“可能你們還不是很了解我家的情況。其實吧,曲亞楠根本不愛我,她和李連波也對我特彆仇視,我也清楚自己是個不學無術的人。打從結婚開始,我幾乎每天都會給曲亞楠揍得鼻青臉腫,懷孕也不例外,她當時還差點流產。”
“曲亞楠是你媳婦,你打她乾嘛?”
“媳婦?你見過成天勾三搭四的媳婦嗎?”李東趾高氣昂地抽了一口煙,“等到李連波出生後,我看曲亞楠對他那麼愛護就更加生氣,沒事我就給李連波像提溜雞崽子似的拉出來收拾一頓,一天一小揍三天一大揍,什麼褲帶凳子爬犁都用過,簡直堪比滿清十大酷刑啊,哈哈。曲亞楠一哭我就高興,她哭得越厲害我就越開心,她不是喜歡孩子討厭我嗎?那我就得讓她和孩子儘吃苦頭,讓他們知道誰敢得罪我李東,就是天王老子也絕對沒好果子吃!”
“後來這曲亞楠終於懂事了,我打孩子的時候她也不叫也不哭,就在一邊老老實實地傻站著,等我收拾完孩子她再收拾殘局。彆人說我家暴,可他們懂個屁,我入贅到曲家我多難啊!這叫立威,否則這娘倆包括她的父母就分不清家裡誰特麼才是一家之主!我跟你們說啊,還真不是我吹,誰家當丈夫當爹的都沒有一個比我打媳婦和孩子下手更狠的。”
李東說起家事馬上變成一名口若懸河的說書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引以為傲的家醜。
徐禎國對李東這種吹噓方式頗為惱火,他極為嚴肅地問道“你說這麼多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萬萬沒想到啊,這曲亞楠一家不跟我武鬥,竟然玩起了兵法!大約四年前吧,有一天我手癢癢,晚上就滿院子找李連波。可你們猜怎麼著?這人特麼沒了!於是我就進屋問曲亞楠怎麼回事。她麵無表情地告訴我,她已經把李連波送到縣城的初中寄讀了。好你個賤人,你送兒子去寄讀你得到他老子的同意了嗎?我上來就給曲亞楠一巴掌,可她就低著頭什麼話也不說。豈有此理,竟然在我麵前裝啞巴!我薅著她頭發,給她拎到院子裡,順手拿了一把鐵鍬,隨便砸了幾下,這不爭氣的娘們竟然腦袋開了瓢了。後來呢,我見不到李連波就隻好拿曲亞楠撒氣,可才過了不到一年,曲亞楠也神不知鬼不覺地跑了!”
“曲亞楠的父母知不知道這些事?”
“不但知道,而且我懷疑他們兩個老不死的就是主謀!憑這娘倆有這膽量?”
“你後來找過曲亞楠嗎?”
“怎麼沒找?我第二天就去方山縣李連波所在的學校找孩子,可到了學校我才知道,又被他們曲家算計了。”
說到這,李東懊惱不已“要說這事我到現在都特麼沒想明白,那破學校根本就沒有什麼叫李連波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