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色江山!
芙蓉院。
身形嫋娜的女子單手執起一根雕花銀剔子,將燭淚一點一點撇去,十分悠閒。
燭火融融,籠在秦翊陰沉的臉上。
“陸向晚,有話直說。”
陸向晚微微一笑,放下銀剔子,右手纖指撚在鬢邊,試探著取下紫色麵紗。見秦翊並未言語,也就放心將麵紗全部摘下,放去一旁。
銅鏡映照出她美豔的容貌,與陸錦畫有五六分相似,一雙鳳眸灼灼,盛著無限柔情。隻是她的年歲明顯比陸錦畫要長些許,眉宇間淡淡陰鷙,和她左臉上的蠍紋都令人生厭。
“我想見妹妹。”她開門見山。
秦翊臉色更沉,斷然拒絕“不行。”
陸向晚唇角微撇,很是委屈“她可是我的親妹妹。”
“親嗎?”秦翊挑唇一笑,語氣嘲諷,“不過同個父親而已,母親卻是不同的。”
被掀開傷疤,陸向晚五指緊蜷,深長的指甲刮過桌麵,發出極其毛骨悚然的咯吱聲。
秦翊一臉淡然,款款起身。
“陸向晚,你聽好了,當年本王救你,是看在你和小錦有一半同樣的血脈,而不是因由其他。”
陸向晚陰惻惻笑“是嗎?居然不是因為得不到小錦,把我這張臉擺在麵前看看,也算能慰相思之苦?”
秦翊猛地出手卡住她的咽喉,一字一頓,波瀾不驚“你的臉,本王從不屑看,”加重力道“臟。”
陸向晚臉色漸漸漲紅,嘴裡卻不饒,費力譏諷“怎麼,我是南夷,跟很多男人睡過就臟了?妹妹她不也當了秦燮三年玩物?嗬,我成天困在這芙蓉院裡都知道的消息,王爺不會還頭一次聽說吧!”
秦翊鬆開五指,似笑非笑。他的小錦完完全全是他一個人的,這點他清楚就夠了。
陸向晚被他笑得心頭發怵,雖然和他交情不深,可初見他幾乎就要了她的命,眼下她第一籠蠱蟲還未成功,在此之前,她不敢輕舉妄動。
這男人比她以前接觸的,都更為可怕。
看她眸中情緒沉浮,秦翊從袖裡取出一丸紅藥,放去桌上。
“記住,芙蓉院才是你該待的地方。若叫本王知曉你離開此處一步,你曾經犯下的事,本王一件一件跟你慢慢算。”
陸向晚語氣變得軟和“知道了。”拿過藥塞入嘴裡,仰頭咽下,又委屈巴巴看秦翊“王爺現在要去妹妹那兒了?”
“與你何乾?”秦翊冷笑,拂袖而去。
門外,拾柒從房頂落下,對秦翊拱手一“主子,屬下已安排妥當。”
秦翊抽出懷中手帕,細擦手指“嗯。”滿臉厭惡毫不掩藏。
院子裡所住之人的具體身份,如今隻有秦翊和拾柒知道。
除了是陸錦畫同父異母的親姐姐,陸向晚另一層身份更令人忌憚。眼下陸錦畫住在府中,要是聽了陸向晚三言兩語,受到蠱惑,屆時他多年籌謀,隻怕會前功儘棄。
可惜陸向晚如今是他手中最有利的一枚棋子,否則他決不允這危險的臟東西跟他和小錦生活在同一片屋簷下。
側目看向拾柒,這個十六歲的少年辦事向來穩妥,他從不擔心,但陸向晚絕非善類,陰險狡猾,手上性命無數。在南夷流浪的那幾年,更是靠出賣身體獲得各種秘術。西梁對於秘術知之甚少,稍有不慎,便容易被她戲弄於股掌之間。
念及此,秦翊再次開口提醒“讓看她的人不要與她有直接接觸,若她說什麼肚子疼頭疼,疼死便罷,本王也不差她一個活口。”
拾柒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