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畫看了剛才的一幕,也不免小聲吐槽“這算是……校園霸淩麼……”
剛才還沉溺在歡快情緒中的眾人,也因為剛才杜小蘭的事情,變得沉默。
時間就這樣來到晚上,一切如常。
但是夏炎下課後好像總是很忙,總是不在座位,徐夢潔好奇曾問過她幾次,她隻是模糊回答,說是學生會的事情。
想必是想借助夏冰的力量來回擊吧。
但是我卻猛地一下反應過來,夏炎求助他人?
這不可能。
她從一開始就始終貫徹自己的做法,從不要任何人的幫助,她又怎麼可能因為遇到了麻煩就去求助他人,就算是夏冰,就算是她的親姐姐,她也不會向他乞憐。
我頓時覺得自己最近似乎有點蠢,就連身邊人的性格都有些記不清了,一定是數學題惹得禍,對,一定是數學題。
翁樊突然在背後拍了拍我。
“怎麼了?”
“最近杜小蘭她們越來越過分了,還把夏炎的被子丟到地上,還把她的鞋藏起來……”
翁樊的語氣帶著委屈。
“你可以把她調到你宿舍去啊,跟宿管阿姨說一下。”
“我說了……夏炎不樂意……她還……生氣了……”
翁樊越說越委屈,眼淚都快出來了。
“這……要不我去跟老白說下……”我隻能說個權宜之計。
“嗯……李贄……幫幫夏炎……”
翁樊的聲音接近乞求。
可是之後的我始終沉默,與其說是沉默,倒不如說像是沉寂,我什麼話都沒為夏炎說,也沒為她做任何事情。
……
天氣微涼,夜晚的操場好像格外的冷清。
大家似乎都不想再在操場上散心了,他們希望抓住有限的時間回宿舍進行複習,以及惡補,但是這樣的高強度學習隻會起到反作用,這不僅會讓自己心力交瘁,還會產生一些無緣無故的負麵心理壓力,終歸是無效的。
可是就是有很多人不明白,他們無法認清自己,也無法認清身邊的人,隻是覺得大家都在內卷,自己要是不跟著內卷好像就有點不合群的樣子。
這是何其可悲,因為自己常常隨波逐流,所以做什麼事情都要先觀望一下,彆人做什麼自己就做什麼,等到以後工作的時候,總是會覺得自己的未來很渺茫,人生毫無方向,其實就是因為突如其來的獨立,讓自己無法找尋到參照物,所以才不知道自己該去何處,又怎樣去何處……
但是我並不是這樣一個人,我是孤獨的,我一直在獨行,我知道我的目標是什麼,知道我為什麼努力,怎麼努力,我從不會去追隨他人的步伐,我隻願做我自己。
緩步走了半圈,我碰到了夏炎。
這段時間她的心情好像格外糟糕,但是卻不願向任何人傾訴。
每每這個時候,她都會晚上一個人來走操場,但是奇怪的是,她總是反方向走操場。
實在令人無法理解。
“真巧。”
我率先開口。
“嗯。”
她冷淡回應。
“要不一塊走走,還能順便聊聊天啥的。”
“隨便。”
說完,我與她一起反方向走操場。
“你為什麼總喜歡反方向走操場呢?”
我以這個問題想挑開話題。
“什麼才是正確的方向呢?”
她的反問讓我瞬間愣住。
“不知道,跟大眾一樣的方向,才算是正確的方向吧。”
“嗬嗬。”她淡淡一笑“我覺得,我前進的方向才是正確的方向,大家的方向,才是反方向。”
她這句話直接讓我沉默,我似在揣摩,又似在慶幸居然有人和我的想法一樣。
良久,我才開口:“是啊,隻有自己選擇的方向才是正確的方向,隨波逐流,終歸是他人的路。”
“我迄今為止,一直在走著被規劃的人生。”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卻不知道她這句話的深層含義。
“是你父親規劃的嗎?還是說是你家裡人幫你規劃?”
夏炎搖了搖頭“都不是。”
“是我自己,又不是我自己。”
“或者說,是我的父親,又或者說是我的母親。”
“或者,都不是。”
她說的話斷斷續續,我摸著下巴說道“聽不懂。”
“李贄,你當然不懂,有些人,從出生起,就注定要走上一條艱難的路,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