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王大人錚地向前一個匍匐現下根本沒明白這齊王的突然出現、玉牌的突然呈上人證物證一應俱全這一切是不是楚皇一早便籌謀好的構畫錚地就有些失了方寸不敢再多言及其它隻口口聲聲一股腦的道著自己是無辜的、魏王也是無辜的並要皇上明鑒
“朕幾時說你王大人與魏王一同合謀了”帛睿勾唇一哂旋即這語氣登地就冷了“你這是不打自招啊……”
這王大人兀地傻眼才後覺自己是因一時心虛而多有失察竟是被方才齊王那句“你同你家主子”雲雲的給匡了進來曇然僵住半晌都難再有所反應
沒有了歇斯底裡的求饒表忠心耳根子到底是清淨了許多該走的過場也理當繼續順勢走完帛睿轉目看向江炎口吻悲喜不帶“是否如齊王所說那樣”
帛清斂眉啟口“兒臣……”
“朕問的是你管家”帛睿狠著聲息打斷
帛清一懾隻好適時的緘默
這一幕看得江炎心覺好笑知道帛睿是受夠了這狀況頻出的兒子此刻倒不是怕帛清再說出些什麼自己拆自己台的話而是瞥著一口氣沒全消的懶得再問帛清好在江炎從不會意氣衝頭帛睿倒是很放心他的樣子“確如齊王爺所說”江炎頷首複把語氣放的委屈了些“我們家王爺原是一番好意直到眼下這般被逼的狠了他都因顧念兄弟之情而不曾道出魏王這一通隱忍為的誠然不知道是什麼唉”臨了一歎
這話聽得帛清渾身打了個顫江炎就這麼當著自己和父皇、再加一個齊王這三個明白人公然撒謊整出這如此矯情的一出當真不顧及旁人心裡是怎麼看待的
帛睿隻恨不得快些把這茬子事兒給壓下去又怕拖久了再生枝節沒有多話當即命人把那王姓大臣收監待審同時傳命將魏王禁足於府
這幫大臣都是立儲之事中持“立嫡”意見的這一遭之所以跟著一並上折子針對榮錦王也不全都因他們是魏王的人、亦或漢王的人而是因為在這立儲一件事上他們之間起了共鳴故結成了利益的共盟、進退的與共
時今帛睿借王大人開刀也算是給了這些人一個不小的警告即便不能根除他們那埋在心底裡的執念至少也能在短時間裡殺殺他們的銳氣叫他們莫要忘了大楚現今還坐鎮著一個楚皇、還活的好好的沒死呢
由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而衍化成的一樁大事至此算是告一段落帛睿暗地裡籲下一口氣適才覺得身體很是昏昏然沒有力氣並著一陣撕裂般的頭痛襲上天靈骨他下意識抬指狠狠掐住
看得帛清一陣揪心張口欲言卻被帛睿一拂袖堵回來“你們都退下吧”看也沒再看一眼帛睿闔目靠著金椅自顧自小憩
帛清本不願離開可父皇已經發了命更何況自己留在這裡守著父皇也不見得能幫上什麼忙倒不如讓父皇安靜休息一陣這麼想著便與帛陟、江炎等一同行了禮也就靜靜然退出了禦書房
出宮的大路就那一條不長不短的距離帛清、帛陟近乎並肩而行
禦書房裡那一幕幕激戰此刻雖然已經過去但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心有餘悸帛清頓起一種後怕邊尋思著擇個契機問清帛陟為何要幫著自己又是如何知道自己有難如何知道父皇正被一幫大臣逼的步步強持、漸出頹勢的
然而帛陟似乎在有意回避這個問題一路上主動同帛清說了很多話卻都是無關痛癢的閒話就是不肯給帛清開口的機會
帛清出於禮節隻好帛陟問什麼他就答什麼、說什麼他就跟著附和什麼但每每他開口欲言時帛陟總是能找到這樣那樣的話鋒來將他打斷他隻好無奈的繼續附和
就這麼一路出了宮直到二人作禮分彆帛清和江炎也沒能知道他們想要知道的
回府後才發現天已經入夜這一整天都泡在禦書房裡跟那幫大臣糾纏磨耗了現下回想道一聲“險象環生”也委實是當得起吧
二人沒有睡意具默契的在院落一臨風小亭裡雙雙落座
初夏的夜晚最是愜意不會冷也不會太熱大地已在晌午時將大半的積蓄發泄了出來現下縱有餘熱未退習習晚風拂麵時也能將那暑氣消散不少
江炎心裡本來悶著一口氣現下經了小風一吹也就跟著消散些許但還是有“王爺”他搖首一歎複抬目再度看定帛清“你太易激動太性情”倒是無心再怪罪帛清了轉口成了真摯的溫聲告誡“你這樣可不行啊……”
江炎指得自然是在禦書房時帛清性子上來那一通胡亂認罪的魯莽舉動
帛清明白
他這一路回來這心裡頭其實已經不止一次的為那事兒懊惱了他也恨自己這不可逆的性子偏生很多時候往往就是不由己的避無可避……此刻不願再提及便沒接江炎這話鋒錯目皺眉岔開了話題“想不到齊王竟然會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