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幾根藤蔓莫名出現在她奔跑的路上,她一個不察,前肢被絆倒,身子騰空,直接摔飛了出去。
“啊!”什麼東西?
“桑晴!”風淵跟上來,眸子一縮,低呼一聲,連忙一個縱身躍起,張嘴咬在她鬆軟的後脖頸上,將她從空中接住。
噗通~桑晴摔在風淵身上,軟乎乎的肚子成了她的墊背,但同時她似乎也聽到了骨頭斷掉的聲音。
眼前眩暈了幾秒,桑晴坐起來,周圍的草叢中這時也冒出許多陌生的獸人,一臉陰險的盯著她們。
哈亞得意一笑,丟下手裡的藤蔓,舉起長矛朝桑晴走來。
風淵龐大的獸形護在桑晴麵前,銀色的飄逸毛發在陽光下散發著點點耀眼光澤,幽深的狼眼閃過一抹凶狠之色,“你們做什麼?”
哈亞看著他,停下腳步,“天狼部落的獸人?”
他猶豫起來。
桑晴變回人形,看著眼前的場景,眉間閃過一抹凝重,“哈亞?”
是他?
“雄性,交出你身後的那個雌性,然後離開,我可以放你一條性命。”哈亞眉頭壓低,渾身散發著陰鷙的氣息,吊梢三角眼死死盯著桑晴,眼底冷意不斷。
就是因為這個該死的雌性,他再也不能在集市出現,沒有貝晶,他的伴侶和崽子都開始嫌棄他。
他已經在這兒蹲守好幾日了,就等著她現身呢。
桑晴站起來,冷著臉,“風淵,你先走吧。”
她明白了,找她算賬是吧。
風淵回頭,一雙璀璨的眼眸中透出她慍怒的模樣,他搖頭,碩大的狼頭帶著淡淡的壓迫感,“我不會走,有我在,他們彆想傷害你。”
不是,他不走,她怎麼好動手呢?
桑晴側目看向他,輕哼一聲,話語冷厲無情。
“趕緊滾,你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跟你結侶嗎?風淵,彆做夢了,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種雄性。
我跟你已經兩清了,不要在這裡假惺惺的,讓我看著都煩。”
風淵眼中一閃而逝的痛苦,身形微微一顫,利爪微伸,“桑晴,住嘴,我這是在救你。”
難道他會借此威脅她,必須跟自己結侶嗎?
他隻是做不到把她一個獸留在這裡,這群獸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獸,萬一她有個什麼好歹
“用不著你假好心。”桑晴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哈亞,“你讓他走,我留下任你處置。”
然後老娘立馬一槍崩死你,臭鱷魚,等著吧。
哈亞見狀,嗤笑一聲,眼神憐憫的看向風淵,“瞧見了吧,她就是一個壞雌,雄性,趕緊走吧。
哦,不對,不對,我有個崽子,也很漂亮,或許你可以跟我家崽子結侶呢。”
五階雄性,還這麼年輕,要是能跟他崽子微微結侶,那他晚上做夢都要笑醒了。
風淵臉色陰沉了幾分,他挺起胸膛,忽視哈亞的自賣自誇,“你為什麼要抓她?”
“你管不著,既然你不跟我崽子結侶,就趕緊走吧。”哈亞揮揮手,不爽的掃了他一眼。
彆耽誤時間了。
他還要把這個雌性帶回部落,讓他家崽子狠狠鞭打她出氣呢。
然後再把她丟給部落族人狠狠發泄,反正她也不能生崽子,這種廢物雌性,活著也沒什麼作用。
風淵還是不肯離去,他索性也不再廢話,直接伏低腦袋,凶狠的朝著哈亞撲去。
哈亞驚慌了一下,立馬變成獸形,一頭體型不小的鱷魚便出現在眼前,他晃動粗壯的尾巴,對著撲來的風淵拍去。
他不想走,那就一起抓回去吧。
風淵一個縱身躲過他的尾巴,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掌。
哈亞是四階,不是風淵的對手,但是他的獸形外皮堅硬,風淵一時間也拿他沒辦法。
哈亞怒喝道,指揮其他族人對桑晴動手。
“上,抓住他們兩個!”
還好帶了族人來,這下他們誰也彆想走。
桑晴眼神一閃,從皮包裡掏出幾根鋼針,輕咬下唇,朝著他們射去。
“你們想死,我也成全你們。”
她這些針不是淬了麻藥,而是淬了毒。
反正她也不想當什麼大善獸,是他們主動挑釁在先,那就送他們去死吧。
草叢中大概有十來個雄性,一半中年一半青年,他們覬覦著桑晴的外貌,猥瑣一笑,摩拳擦掌朝她撲來,恨不得趕緊把她搶回部落去。
哈亞答應了他們,說一定會把她分享給他們的,果然很漂亮。
這一趟值了。
隻是風淵不知道桑晴有後手,他看著這些惡心的雄性對她動手,立馬調轉方向,攔住其中幾獸,跟他們廝殺起來。
鱷獸人外皮堅韌,可風淵一身勇猛之氣,很快就將幾個鱷獸人拉到草叢中撕扯起來,草叢中鮮血噴濺,一隻鱷獸人甩來砸在樹上,樹都被撞斷了。
風淵咽下一口喉間的鮮血,看著受傷的前掌,微微呲牙,張開血盆大口朝他們咬去。
鱷獸人果真難纏。
可天狼獸人的牙齒也不是擺設,若是強行要撕咬鱷獸人也是可以的,況且風淵還是五階勇士,牙齒尖銳程度更深一籌。
嘭的一聲,糾纏中,哈亞尾巴結結實實的甩在了風淵背後,風淵趔趄半步,一抹鮮血從他嘴角溢出,而哈亞也被他咬住脖頸,反撲在地,銳利的爪子穿透哈亞肚子上的軟毛,直接將他來了個開膛破肚。
“啊——”哈亞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麵目扭曲的求饒,“放過我,我不敢了,我錯了,我放你們走,放你們走”
痛,好痛。他是不是要去見獸神了
濃鬱的鮮血味道將他包裹,哈亞疼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尖銳的叫聲不斷從哈亞嘴裡發出,風淵猶豫了一下,而哈亞眼中閃過一抹陰險,趁機張嘴咬在他的肩上。
該死的雄性,他的肚子跟他拚了。
哈亞堅固的牙齒死死咬著風淵的肩膀不鬆,雖他牙齒不尖銳,但力道出奇的大,直接將風淵肩膀生生扯下一塊肉來。
嗷!風淵吃痛,臉色巨變。
鮮血滴落在哈亞猙獰的老臉上,他眼中滿是得意,一腳踹翻風淵,轉頭又將他壓在身下,張嘴就咬。
他還是太嫩了點,不知道在獸人跟獸人之間的對戰是不死不休的。
風淵眼神一縮,前掌用力,劃破哈亞的脖子,鮮血順著他脖子上的傷口潺潺滾落,可哈亞還是咬住了風淵的一隻手掌。
牙齒穿透風淵的手掌,哈亞已經在殊死一搏,就在他剛要用力撕扯風淵的手臂時
桑晴舉起手裡的石頭,對準哈亞腦袋就是猛地一砸。
去死吧。
嚇哧、嚇哧
風淵喘著粗氣,麵色蒼白的躺在地上,眼前閃過一片花花綠綠的畫麵,費勁的呼吸著。
他大手捂著肩膀受傷的位置,渾身滿是鮮血,起身都困難。
桑晴確定哈亞死透了以後,丟下手裡石頭,來到他身邊,“風淵”
哎!真是的。
瞧著他一身是傷的模樣,她微微皺眉,連忙蹲下將他扶起來。
這裡不是久留的地方,先帶他離開吧。
回望了一下戰場,桑晴麵色淡然,似乎習以為常了。
大半身軀都靠在桑晴身上,風淵步伐踉蹌,麵露自責,“對不對不起,我太弱了。”
保護不了她。
桑晴沒有說話,左右分辨著位置,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扶著他的臂膀,感受著他身上不斷分泌的鮮血氣息,知道他還在流血。
早知道應該先給他吃顆止血丹的。
風淵外表的傷還好,隻是挨了哈亞尾巴兩下,可他感覺身體裡五臟六腑都要錯位了,呼吸聲逐漸粗重急促。
冷汗順著碎發滾落,越過眉毛,又融入眼睛裡,讓他眼前模糊起來。
牙齒似乎都在顫抖,風淵靠著桑晴,抿著嘴角,儘力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呻吟。
他很重,桑晴一直在硬撐著扶他走。
小河邊,桑晴將風淵放在一塊大石頭邊上,看著他已然快要暈厥的模樣,無奈搖頭。
“讓你走不走,這下好了”
真是固執,又得浪費她兩顆丹藥了。
風淵迷迷糊糊睜著眼,聽著桑晴的抱怨,胸膛起伏逐漸變弱,“對不起”
他沒彆的意思。
“你走吧,不用管我。”這裡距離天狼部落還有很遠的距離,她把自己放下來,應該是沒力氣了。
不用管他,等他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流著血,很容易招來野獸,她趕緊走吧。
桑晴在皮包裡掏了兩下,找到止血丹和回元丹,從瓶子裡倒出來。
捏著他下巴,桑晴麵無表情的將兩顆丹藥塞進他嘴裡,“閉嘴吧。”
風淵乖乖閉嘴,可嘴唇正巧含住了她縮回的指尖,下意識的咬著
桑晴抽回手,臉色微變。
桑晴不好因為這點小事斥責他,隻好檢查起他受傷的肩膀和手掌來。
風淵眼神一閃,垂眸遮住眼底的欣喜。
肩上的傷口有點深,隱約可見白色的骨頭,她眼神閃了閃,有些愧疚。
哎,都說讓他趕緊離開了。
真是的。
桑晴深吸一口氣,不斷從小皮包裡拿出各種治療的藥物和紗布,縫合線。
看著他肩膀上的傷口,桑晴先給他打了一針局部麻醉藥,手法熟絡的給他處理起來,“忍一下,可能會有點不舒服。”
風淵有些好奇的點頭,在他的印象中,桑晴不是巫,也沒有接觸巫的治療手段,她怎麼會治療傷口的?
不過他沒追問,因為她沒有拋下自己,他就已經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