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說話她也會回答,就是有些避重就輕,不告訴他們昨天發生了什麼,也不再跟他們擁抱親吻。
“”
看著她溫柔的笑,他們完全猜不出她的心思。
桑晴在陪三個小崽子玩耍了一會兒後,就開始忙活自己的工作,沒有半點不開心的樣子。
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
“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吧,我沒事,不用守著我。”桑晴頭也不抬的對他們柔聲囑咐道。
她已經決定了,等生下這胎,就和他們所有獸分開。
所以,她也不想再約束管教任何獸。
或許對他們來說,是不太公平,可她隻想以自己的感受為主。
至於他們對自己的照顧和幫助,就用貝晶來償還吧。
“”不敢動。
根本不敢動。
可即使他們在這裡站上半天,也沒有再得到任何一個多餘的眼神。
可過了兩日,玄梟就明白了。
因為晴晴根本就不再把他們當成伴侶。
她跟守衛獸人交代任務的語氣和現在麵對他們時一模一樣。
她完全就是把他們當成了下屬。
不對,這不對。
不應該是這樣的。
終於,在這種難受的氛圍持續了幾日後,家裡獸徹底坐不住,找了個時間,將她圍堵在了屋子裡,打算跟她好好談談。
桑晴洗了澡出來,看著坐在屋中的四獸,還有在床上亂爬的小崽子,她愣了一下。
颯羽想要上前給她擦頭發,果不其然被拒絕。
“晴晴,彆這樣!”
颯羽的心都快碎了,語氣瀕臨崩潰。
“怎麼了?”桑晴擦著頭發,一臉平靜的笑笑。
“晴晴,不好玩,彆玩了!”颯羽眼神惶恐,幾乎是懇求的看向她,態度卑微。
他真的受不了了。
玄梟站起來,走到她身邊,雙手握著她肩膀,眼神真摯無比,“晴晴,我知道你在生氣,可你倒是對我們發泄出來啊。
你現在住在家裡,我都有種你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獸的感覺,你變了好多,我真的害怕極了。
是你說的,不會有事瞞著我。
你告訴我,你想做什麼,我都願意,但是不要再這麼對我了。”
她不讓他們照顧,也不讓他們跟隨,也不在一起睡覺,所有伴侶間的事情,她好像在刻意撇開。
光是她每日看自己的那種平靜眼神,就讓他心如刀割。
怎麼會這樣呢?
桑晴猶豫了一下,正要組織語言,就見浮寧直接在她麵前跪下了。
浮寧這幾日瘦了不少,臉頰微微凹陷,眼神黯淡無光,可聲音倒是洪亮,帶著一股聲嘶力竭的絕望。
“晴晴,都是我一個獸的錯,你要生氣,我受著,你要打我罵我,我絕不反抗。
可你彆這樣對他們了。
是我一個獸的錯,不要牽連他們。
你說吧,你想要怎麼處罰我,我都接受,哪怕是你讓我遠離你,我也願意。”
眼淚唰唰唰的砸在地板上,卻無法再像以前一樣,穿透她的心。
桑晴低頭一笑,笑容沉重又輕快,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是我的錯,從一開始就錯了。”
“你們不要再問了,我沒什麼好說的。
等到我肚子裡這一胎生下來,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她已經讓係統掃描過,她肚子裡的崽子正好是玄梟、浮寧和赫理曼的。
這樣一來,她也就沒什麼好虧欠的了。
所有獸頓時渾身一涼,皮都繃緊了。
颯羽趕緊抓住她的手,眼神驚恐,“不,晴晴,你說過,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桑晴吃痛,臉色微變,颯羽趕緊鬆了些力道,卻仍舊沒有放開她。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除此之外,她不會再回答任何一個問題。
玄梟猜到了些許,浮寧和赫理曼則是一臉懵傻。
“晴晴”玄梟歪著頭,眼神漸漸變得深邃。
桑晴付之一笑,“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可從這日起,桑晴卻被他們困在了家中。
她一樣可以對外安排,下達任務,他們也會儘心完成,可她不再能踏出家門半步。
桑晴也無所謂,她知道他們多少能猜透一些,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她也沒認為自己隻是開玩笑。
她還是照常生活,修煉,學習和安排獸王城的一切。
但不同的是,她的房門不再能關閉,就連晚上睡覺,都是一家子擠在一間屋中。
熱季的威力在減弱,雨季快來了,桑晴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來。
她身子圓潤不少,肚子弧度越發明顯,整個獸看起來白白嫩嫩,完全不受半點影響。
玄梟他們依舊把她照顧得很好,每天新鮮的食物和水果供不應求。
她是胖了,可他們卻消瘦得厲害。
周彎彎期間來看望過她多次,得知他們在玩兒某種大型彆離y時,表情變得十分古怪。
桑晴被困住,周彎彎身上的擔子自然就重了,但她的肚子不比桑晴的小,桑晴也不敢給她安排多少事情,怕影響她養胎。
雨季的第一場大雨如期而至。
連綿不斷的陰雨,就像玄梟他們幾獸現在的心情。
眼看著桑晴的肚子越發的大,他們心中的不安也在無限擴散。
他們求了,哭了,鬨了,沒有一丁點作用,頂多就是讓她多看幾眼,多說幾句話。
她收起了對他們的所有愛意,將自己裹成了一個繭。
期間,池禦學會了寫信,讓獸人給她帶了信來。
桑晴沒說這事,其他獸自然也不敢說,說了也是白說。
她照常回信,池禦沒有起疑。
雨季倒不是一天三十二小時都下雨,是一會兒下,一會兒不下,有時白天下,有時晚上下。
對桑晴來說,雨季唯一的好處就是她種在樓頂的花可以得到充沛的灌溉,長勢喜人。
趁著沒下雨,桑晴帶著三個小崽子來到樓頂放風。
眺望了一眼綠意覆蓋稀疏的內城,這會兒行走的獸人多了起來。
桑晴看了一會兒後,就轉身在搖椅上躺下來,瞧著三個小家夥坐在墊子上玩耍。
小崽子們快六個多月了,勉強能坐著,但壓製的性子也在逐漸被展現。
不是你搶我玩具,就是我咬你大腿,你拍我耳光,一天因為各種小事能哭八百回。
這會兒倒是乖,有颯羽陪著玩耍,個個都很聽話。
桑晴摸了摸自己肚子,看來這胎要在寒季才能生產啊。
浮寧端著切好的果子走到桑晴身邊,他小心翼翼的蹲下,“晴晴,快嘗嘗我剛去集市交易回來的奶果,可甜了。”
如今他們一天也跟她說不了多少話,浮寧急躁的性子被壓製再壓製,終歸是變得有些不像他以前,暗地裡倒是跟小崽子一樣,一天要哭好幾回。
桑晴沒客氣,接過果子,“謝謝!”
還是這樣!!
浮寧頓時淚流滿麵,難過的捂著胸口離開了。
桑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咬了口果子。
甜嗎?一點都不甜。
風飄過,吹來點點水珠。
颯羽餘光瞥見她漫不經心的模樣,手中拳頭下意識捏緊。
他同樣的痛心。
原本他以為自家伴侶對他會有幾分不同,可這次她像是鐵了心一般,對誰都一視同仁,客氣疏離。
從前這樣的相處是溫馨的,但是現在紮心。
周彎彎最近被桑晴的幾個伴侶追問的煩不勝煩。
他們像是打定主意要纏著她一樣,一天天的淨在她麵前瞎晃悠,還讓她伴侶吃了不少醋。
她知道,他們是想從她嘴裡得知解決矛盾的辦法。
可她有什麼辦法啊。
但是期間她不小心說漏嘴,告訴他們桑晴打算生下小崽子後就跟他們分開。
隻見他們得知這個消息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毫無血色的那種。
周彎彎又無比愧疚,暗罵自己管不住嘴。
沒辦法,周彎彎隻好去找桑晴,打算跟她解釋一下。
桑晴聽完她的話後,重重歎了口氣。
“你可真會給我找事。”
距離她生小崽子還有兩個月,她都可以想象他們那種煎熬的心情。
本來她是打算之後一走了之的,現在恐怕難了啊。
鈍刀子割肉最是痛苦。
她不想這樣。
周彎彎垂頭喪氣,扯著桑晴的衣角,可憐開口,“人家不是有意的嘛。
不過姐姐,你真要這樣做啊,他們其實已經知道錯了。”
對於玄梟他們求和的各種行動,她也是清楚看在眼中。
相比起尋常雄性,他們真的已經想儘一切辦法了。
哎,雖說心疼男人倒大黴,可她確實還是忍不住為他們發聲。
桑晴沉默了片刻,輕輕撫摸了一下肚子,“不是他們的錯,是我最開始心智不堅定。”
如果她從一開始就不顧浮寧死活,拒絕結侶,說不定也就不會鬨成這樣。
“可你要是真的走了,他們怕是沒活路了。”周彎彎觀察著她的神色,小心翼翼開口。
以她這麼久來,對她伴侶的了解,嘖,他們的命幾乎都是捏在了桑晴手中。
她的所有舉動,都會影響到他們。
桑晴笑笑,站起來在屋中走了走,眼神淡然,“不會的,有小崽子在,他們會好好活著。”
不然她也不會輕易做出這個決定。
周彎彎撓撓額角,“可是餘生還有那麼長,你忍心讓他們”
後半句,她有些難以啟齒。
但這是現實。
他們還很年輕,桑晴不過剛成年,她的伴侶年齡也不過才比她大幾歲而已。
按照他們現在的勇士等級,不出意外的話,七八十歲隨便活。
那他們就有五分之三的時間耗在無儘的空虛和折磨中。
想想都覺心裡難受。
若是他們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也就罷了,可他們也沒有
哎!
就是她說了不算,因為她的伴侶惹到她後,她都是直接上手一頓爆錘。
桑晴靠在窗邊,看著飄飛的細雨,腦中思緒也有些雜亂,“你以為我沒有動搖嗎?”
人心都是肉長的。
“那那你原諒他們就好了呀!”周彎彎激動起來,揮舞雙手,臉上揚起一道明媚的笑容。
終於要雨過天晴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