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賞衙?它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艾娜兒注視著內步森特,“現在的市樞與以前的市樞相比已經改變了很多。”
“我想去懸賞衙,你知道它在哪裡嗎?”內步森特關上了墨色布背包,將它重新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我帶你去吧告訴你它在哪,你也不一定能找到它。”艾娜兒領著內步森特走到了紫灰色的石門旁,突然轉過頭,皺著眉頭看向內步森特,“你為什麼要去懸賞衙?”
“我想去懸賞衙看一下最新的懸賞名單”內步森特挺直了自己的背,讓自己的墨色布背包更好地隱藏在自己的身後。
“懸賞名單麼”艾娜兒用微彎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撐住自己的下巴,半眯著雙眼,微微地仰起頭看向內步森特,“你為什麼會想看懸賞名單?這個東西跟你沒什麼關係吧?你難不成被懸賞了?要不然你就是對某個懸賞者有了想法對吧?”
“我想看懸賞名單,不過是為了查看一下灰荻·諾厄德的賞金有沒有變化而已。”內步森特用左手不斷地撫摸著自己的額頭,雙眼緊閉著。
“灰荻·諾厄德?”艾娜兒將紫灰色的石門推開了,儘管她的身體那麼嬌小,但她似乎有著遠超出這個身體的力量。
“嗯”內步森特現在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夠早點離開市樞。
艾娜兒率先走出了客棧的紫灰色石門,她的右手高舉,隨意地晃了晃,“內步森特,你幫我把門關上吧”
內步森特在艾娜兒之後走出了客棧的紫灰色石門,走出後她便立刻將石門關上了。內步森特幾乎在艾娜兒說出那一番話和晃動她的右手的同時就這麼做了。當內步森特轉過身,發現艾娜兒一直盯著自己,但當內步森特與她對視後,她就立刻轉過身,不再繼續盯著內步森特了
“內步森特你會再一次離開市樞,對嗎?”艾娜兒走在內步森特身前,聲音悠悠地從前方飄到後方,內步森特無法從中聽出艾娜兒此時的心。
“明天早上我就會離開市樞!”內步森特眨了眨自己的雙眼,抬起左手,小心地撫摸著自己的鼻尖,艾娜兒的話語聽起來像是在問候一個久未謀麵的老友,但內步森特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寒意,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明天就離開?”艾娜兒似乎在確定什麼。
“我太累了我現在的身軀傷痕累累所以”內步森特確實有點累了雖然自己身上的傷口莫名其妙都已經痊愈了,但是身軀內積攢的勞累和內心堆積的苦楚卻沒辦法得到緩解。
艾娜兒轉過頭看向內步森特,她的視線最先來到了內步森特的麵部,緊接著是內步森特的腰部,最後是內步森特的腿部。
“明天我就能夠離開市樞了真的”內步森特可以清楚地察覺到艾娜兒正在看向自己,而且是看向自己的傷口處。內步森特並不會在意她的視線,因為內步森特沒有欺騙艾娜兒,內步森特所說的,都是事實,“明天早上我就會離開市樞我其實更想今晚就立刻市樞但是我想讓安都在你的客棧裡好好休息一下。”
“安都是那個古人族女孩嗎?”艾娜兒略有些緊繃著的臉,此刻漸漸地放鬆了,她的語速相比之前也變得緩慢了。
“嗯”內步森特點了點頭。
“隨你吧”艾娜兒轉過頭,不再看向內步森特,沉默著前行。
內步森特與艾娜兒途經一棟木製的小樓,小樓的外表是由騰黃色的胡楊木建成,此時小樓的外部有著許多的裂痕。兩塊由鮮綠的青珊瑚構成的木門搖搖欲墜,左邊的木門向外敞開,它的上半截幾乎完全碎裂了,僅有幾塊碎片勉強地使它“攀附”在它旁邊的木壁上。右邊的木門緊閉著,但是它好像被什麼撕開了一般,隻剩下了右側的半截,左側的半截似乎已經化為了滿地鮮綠色的木頭碎片,兩塊鮮綠色的木門似乎在之前有過某段淒慘的經曆木門旁的木壁裂痕遠比小樓外部的裂痕多,右邊木門前的地麵上有一根用騰黃色胡楊木做成的木條,內步森特走到右邊的木門前,彎下腰,用右手將它從地麵上拾起,仔細地觀察著右手中的這根木條。
“內步森特?”艾娜兒此時發現了內步森特的駐足停留,大步地走到了內步森特的身旁。
“這裡的這棟木樓我從來沒有見過”內步森特將右臂慢慢地放了下來,將左臂抬起,用自己的左手食指指向了自己眼前的木樓,“艾娜兒,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這裡是氿館啊!哎呀!怎麼仆佴的氿館變成這副模樣了?”艾娜兒滿臉驚慌,在內步森特的記憶中,艾娜兒好像從來沒有這麼驚慌過氿館?這個地方對艾娜兒這麼重要嗎?居然讓艾娜兒變得如此驚慌等等仆佴?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哎呀!這不是氿館的旗杆麼!旗杆上那麵瓦鬆綠色的旗幟呢?它怎麼不在旗杆上?”艾娜兒不停地跺腳,看到內步森特滿臉疑惑,“哎呀!氿呢?氿呢?氿呢?”
“氿館?氿?”內步森特聽不懂艾娜兒在說什麼。
“氿館氿館是仆佴釀氿販氿的地方,也是大家買氿飲氿的地方。這裡對市樞幾乎所有的古人族來說都非常的重要!氿氿氿就是氿啦!普庫佴!我解釋不清楚”艾娜兒說著說著便從內步森特的身旁跑開了,徑直地跑進了這個被她稱為“氿館”的地方。
內步森特看了看自己右手中被艾娜兒稱為“旗杆”的騰黃色木條,彎曲右肘,抬起右臂,她打算把這根已經出現裂痕的木條扔掉,但她半眯著雙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把它扔掉的想法,將它隨手插入自己右腰的布帶中,讓它緊緊地貼著自己的墨紫色器鞘,隨後內步森特看了木條一眼,便邁開腳步,也進入了氿館之中。
走進了氿館,內步森特首先看見的,是左前方鮮綠色的木製台桌左側的一株植物,內步森特走近木製台桌,注視著這株在微風的吹拂下微微搖曳的植物,它有著淡紫色的花瓣,褐黃色的鱗莖,讓內步森特看著格外悅目,雖然她並不認識這株植物,但看見它,還是讓內步森特持續已久的糟糕心情變得好了一點。
艾娜兒突然從木製台桌的後麵冒了出來,把內步森特嚇了一跳,艾娜兒的驚慌此刻消失了大半,她好像是看到了什麼,變得安心了,笑顏重新出現在她稚嫩的臉龐上。
“還好還好氿桶都沒有損壞呼”艾娜兒趴在木製台桌上,用她的右手抓住了一顆橙黃色的圓球,將它丟進了自己的口中,然後整個人閉上雙眼,抿著嘴,聳著肩,看起來格外的痛苦,“啊——”
“艾娜兒,怎麼了?”內步森特看見艾娜兒滿臉的痛苦,不由得關心了她一下。
“好——酸——”艾娜兒滿臉的痛苦漸漸地消失了,“真的好酸啊,這個沙棘!”
“沙棘?”內步森特並沒有聽聞過這個“沙棘”。
“就是這個!”艾娜兒用她的右手又從木製台桌的右側上抓住了一顆橙黃色的圓球,她的右手朝著內步森特伸出,讓內步森特更好地看清這顆圓球,“這就是沙棘,一種具有酸味的果實。”
“那這株植物呢?”內步森特抬起右臂,將自己的右手食指指向了那株自己進入氿館第一眼看見的植物。
“哦——你說它呀,它是它是”艾娜兒先將右手中的沙棘重新放回木製台桌上,然後把右肘放在木製台桌的桌麵上,右手輕輕地撐住自己的右臉頰,整個腦袋向右微傾,“它是哦!對了!它是沙蔥!”
“沙蔥我記住這個名字了”內步森特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變得柔和了,“對了,艾娜兒,氿到底是什麼?”
艾娜兒看了一眼內步森特,從木製台桌裡走了出來,又帶著內步森特一同來到了木製台桌內,此時內步森特的眼前出現了一堆木製的桶,大部分是嫩菊綠色的梭梭製作的,有幾個是用鮮綠色的青珊瑚製作的,還有一個是山黎豆紅色的但是內步森特不知道它是用什麼製作的
艾娜兒用右手揭開一個嫩菊綠色木桶的木蓋,隨後將右手伸入了木桶之中,她的右手在木桶內停留了一會兒,然後她的右手緩緩地抬了起來,離開了木桶。她的右手中握著一個木製的勺子,勺子裡的,好像是某種液體,無色透明,內步森特覺得它看起來與水無異。此時內步森特的鼻子聞到了一股濃鬱的味道,有些刺鼻,她感覺這個味道是由這個液體發出的。
“艾娜兒,這個看起來像水一樣的液體就是氿?”內步森特用右手的食指小心地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麵來回地摩擦著,她擤了擤自己的鼻子,這種刺鼻的味道讓她很不舒服。
“嗯這是氿館三種氿其中的一種氿不對吧應該是兩種氿”艾娜兒微微地仰起頭,眯著眼睛,皺著自己的雙眉,沉思了片刻,“氿館裡隻有兩種氿,普庫佴和布勒佴嫩菊綠色的氿桶裡裝的是兌水後的普庫佴,鮮綠色的氿桶裡裝的是沒兌過水的普庫佴,山黎豆紅色的木桶裡裝的是布勒佴。”
“普庫佴?布勒佴?”內步森特覺得這兩個名字聽起來格外的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