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已經很好了!”肖雲峰連忙說道“不瞞大叔說,我們兩個從沼海回來,天天吃的都是烤肉,如今做夢都想有一碗熱湯喝呢!”他這話說的倒也不假,雖然出發之時帶的有湯鍋,可那玩意偏偏不歸他和霏雪攜帶,所以自從跟其他學子走散之後,他們除了燒烤就再也沒辦法把食物做熟,確實是已經許久沒喝過熱湯,此時著實是想的很了。
正說著,就見房門被推開,一個長相十分秀美的少女從外麵走了進來,想必她就是英年的女兒英秀了。
平心而論,若說起容貌之美,這個女孩兒絕不在醉心、紫玉之下,隻可惜她的身材實在是太高大壯實了一些,不僅比霏雪高出了一個頭,體型也足有一個半霏雪那麼寬厚,估計是生長在獵戶之家,成日裡跟著父兄大塊吃肉才會這樣的吧。
看到女兒還在發愣,英年趕緊說道“秀兒,這二位是靈都廣莘宮的大人,你還發的什麼呆,趕緊行禮啊?”
“哦!”那女孩兒這才回過神,忙給肖雲峰二人福了一福,說道“小女子英秀問二位大人安好!”她長得雖然粗壯,可說起話來卻像隻小貓一般柔軟恬靜,聽上去也是十分悅耳。
等用了飯,肖雲峰便問英年到底惹上了什麼官司,又為什麼要拚了性命去捕殺戰力遠高於他們父子的五級靈獸。
聽肖雲峰說起此事,那英秀竟吧嗒吧嗒掉起淚來,肖雲峰二人正覺得奇怪,就見英年苦著臉歎了口氣,說道“歸根揭底,這件事的起因還是出在秀兒的身上”
肖雲峰聽了這話更是不解,忍不住插嘴道“你是說禍事是因為這個小丫頭而起?可她不過是個小姑娘,又能犯得了多大的事?”
“唉,事情是這樣的!”英年說道“兩年前,我們英家的族長來找我,說是要給我這個丫頭提親,當時我覺得秀兒還小,原本是打算推掉的,可族長卻說男方是匠族一個大世家的公子,不但相貌非凡,而且家資頗豐,能被他們家看上是秀兒的福氣,機會難得,叫我再考慮考慮。等族長走後我就想,秀兒自小便跟著我受窮吃苦,還要經常隨我們出來捕獵,風餐露宿的著實是不易,如果對方真如族長所說,那秀兒嫁過去也算是脫離苦海,能享享福了”
“所以你就答應了這門親事?”肖雲峰又問道。
“我沒有立刻答應!”英年說道“老漢就這一個女兒,對她的婚事自然要慎之又慎,所以我隻是答應了族長跟對方先見上一麵,想著若是那位公子的條件果真很好,人品也看得過去,那就應了這門親事。沒過幾天,在族長的安排之下,我和老伴兒便帶著秀兒跟那個世家公子見了麵,結果此人確是相貌堂堂,說話也謙恭有禮,老漢見了之後很是喜歡,這才答應了這門親事。”
“這是好事啊,那你的冤屈又是從何而來的?”肖雲峰奇道。
“大人稍安勿躁,且聽老漢把話說完!”英年說道“就在應允了這樁婚事的當天,那位公子的家裡就送了一萬幣珠過來,說是定親的彩禮,另外還催著我簽下了一份議貼,裡麵寫著我自願嫁女,今後絕不反悔之類的話。我當時覺得反正已經決定把女兒嫁給他家,若再扭扭捏捏就顯得我們沒誠意了,於是便收了彩禮,還在議貼上簽了字畫了押”
這時忽聽霏雪問道“大叔,難道是在這之後你又反悔了,這才吃上了官司?”
“那是他們家騙人在先,我們為什麼不能反悔?”說這話的卻是英武,隻見他氣呼呼地說道“叫我們看的是阿大,可迎娶我妹妹的卻是阿二,天底下可有這等不要臉的騙子?”
“什麼?還有這種事?”肖雲峰和霏雪不禁麵麵相覷,都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匪夷所思,荒唐的離譜。
“大武說的沒錯,確實是這麼回事!”英年說道“定親之後,老漢著實是替秀兒高興,便把此事說給了親戚鄰裡知道,原是想跟大家一起樂嗬樂嗬,誰知我把那未來女婿的名字一說,一個鄰居卻告訴我,說我這個女婿竟是個傻子,而我們也是被人給騙了!我當時就慌了神,趕忙托人去仔細打聽,結果正如鄰居所說,相親那天我們見到的是哥哥,可議貼上寫著的那個要娶我女兒的人卻是弟弟,哥哥一表人才不假,弟弟是個白癡也是千真萬確!”
肖雲峰道“於是你才悔的婚?”
英年愁眉苦臉地說道“不然又能怎麼辦呢?總不能叫秀兒跟一個連吃飯拉屎都要人伺候的傻子過一輩子吧?再說,本來就是他們欺騙在先,若是事先知道真相,彆說一萬幣珠,就是一百萬幣珠我也不可能答應這門親事!”
“唉,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般荒誕之事!”肖雲峰也不禁歎息道“看樣子對方是不同意你退婚了,而你又鬥不過他們,這才吃了大虧。”
“正是!”英年說道“這之後我便去退還彩禮,還斥責他們不該騙人,可他們卻一口咬定當初跟我們見麵的就是那個傻子,說什麼也不肯退婚,非要娶秀兒過門不可。老漢無奈之下,隻好到判院訴訟,想要討個公道,誰知判院頭一日還說要為我做主,可第二天就變了臉,說我們家是因為嫌棄彩禮太少,這才無理取鬨,想要訛詐錢財。不僅如此,判院還抓了我老伴兒和幼子英列,將他們投入大牢,說是等秀兒嫁過了門才肯放人。可憐我老伴兒跟著我吃了一輩子的苦,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如今還要受那牢獄之災,還有我的小兒子,他才剛滿十二歲啊”說到這,英年再也忍不住,竟失聲痛哭起來。
聽著英年的哭訴,肖雲峰不禁勃然大怒,正要拍案而起,卻聽霏雪說道“那你們又為什麼要去捕殺五級靈獸呢?這跟你的官司又有什麼關係?”
“這是我們族長那個畜生說的!”見父親已經泣不成聲,無法回答霏雪的問題,英武接過話說道“老娘和弟弟被抓之後,我和我爹去找族長,想讓他出麵作證,可他卻說這都是我們家當初不辨真假惹出來的禍事,最後還是我爹苦苦哀求,他才答應從中調解。又過了兩天,他便來說男方家同意和解,但必須賠償他們一顆五絲冥珠或者二十萬幣珠,否則就隻能把秀兒嫁給他們家的傻子。可我們家隻是個窮獵戶,哪裡有幾十萬幣珠賠給人家,所以隻有豁出性命去捕殺五級靈獸這一條路可走了!”
“我操你判院的大爺!”肖雲峰終於還是沒忍住,跳起來罵道“他娘的,這還有沒有天理了?霏雪,你回去就把這事告訴你曾祖,看他管是不管,我也去找穀風長老,總之非把這案子給他翻過來不可!”
霏雪卻沒有肖雲峰那麼激動,她稍稍想了想,說道“穀風長老你就不要找了,這不是他的管轄範圍,即便知道此事,除了找夙和長老理論吵架,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還是我去找爺爺說吧。你放心好了,我爺爺最是嫉惡如仇,若是英大叔所說屬實,爺爺必定會給他們昭雪的!”
英年此時已經知道霏雪口中的那個“爺爺”是誰了,聽她這麼說,那這個案子又何愁翻不過來?於是趕忙拉著英武和英秀一起跪倒在霏雪麵前,大聲說道“大人肯為老漢一家做主,我們感激不儘!若是真能還我們一個公道,今後水裡火裡,隻要您吩咐一聲,老漢全家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霏雪見狀忙把英年扶起,說道“大叔不必多禮!讓靈都的子民好好生活本就是我們這些人的分內之事。不過既然這件事要我界皇爺爺出麵,今後你們就不便來找我了,如果有什麼事,你們去廣莘宮找他就好。”說著,她指著肖雲峰說道“他叫肖雲峰,目前是廣莘宮的學子,就住在學宮裡麵,你們找他也很方便的。”
“肖雲峰?”聽著霏雪的介紹,英年和英秀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英武卻是大睜著眼睛驚呼道“您就是那個身有五色寶蓮的肖雲峰?”
“哦?你也知道我?”肖雲峰不料自己的名氣如此之大,他謙虛地笑了笑,說道“其實五色寶蓮也沒什麼了不起,用處也不是很大”
英武此時剛從霏雪麵前爬起身,聽說眼前這位就是肖雲峰,他又跪了下去,給肖雲峰磕了一個頭,說道“大人過謙了,您可是幾十萬年才出一個的神人,今後必定前途無量!英武沒什麼本事,卻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氣,若是大人不嫌棄,我願意為您效犬馬之勞,誓死不敢背叛!”
肖雲峰不料英武會有這麼一出,本想婉拒,但想了想卻又改了主意,便說道“這樣吧,你把你們家的地址給我,一方麵霏雪那裡有什麼消息我好聯係你們,另一方麵等我安排妥當就通知你過來。什麼效犬馬之勞的我可不敢當,但大家一起做一番事業卻也不是壞事!”
見肖雲峰這是答應了自己的請求,英武興奮地給肖雲峰又磕了三個頭,大聲說道“多謝大人提攜,請大人寬心,英武絕不會讓您失望!”
午飯用過事也說完,肖雲峰和霏雪便要繼續趕路,可同時解決了家裡的官司和兒子的前途兩件大事,英年一家可謂是喜從天降,又哪裡肯輕易放他們離開?肖雲峰好說歹說,英家父子才答應讓他們第二天啟程,但今天卻是說什麼都要留下接受款待。
之後英年父子自去捕獵,好打些野味回來招待二位大恩人,而英秀卻留在獵屋“監視”肖雲峰二人,像是生怕被他們跑掉一般。
這一晚,肖雲峰和霏雪陪著英年一家一直吃喝到深夜,害得他們第二天差點沒起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