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熟悉的電腦桌前,麵前是那篇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t報告,岡部倫太郎不覺晃了晃腦袋,露出一絲苦笑。
多次進行時間跳躍,這樣的事,大家怎麼會輕易同意。
但自己,最終還是說服了他們。
在這其中,唯有徐然的神色,在每一次他要求跳躍的時候,都是意味深長的。
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似乎僅僅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的態度。
儘管這樣做,會讓他們擔心,但自己責無旁貸,也義無反顧,必須要去做。
“岡部倫太郎,你還沒有明白嗎?”b裡,突兀地多出一個人的聲音。
“怎麼會,徐然君!?”身體一僵,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岡部倫太郎轉過電腦椅。
徐然就坐在他正後方的沙發那裡,環手於胸,一雙眼睛冷冷地盯著他。
而往常應該坐在那裡的牧瀨紅莉棲,卻不見了身影。
“是不是很吃驚,我會出現在這裡?明明已經跳躍到了昨天。”
他淡淡地說道,古波不驚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的跡象。
“還記得你之前喝過的那杯咖啡嗎?裡麵放了安眠藥,僅此而已。”
“什麼是虛幻,什麼是現實?你已經分不清了。”
說到這裡,徐然已經緊抿住嘴唇,他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再看向岡部倫太郎,依舊是木然的臉龐,眼神空洞。
心中驀然一痛,剩下的話就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我所做的,也不過是把電腦屏幕上的時間修改了一下,然後把你拖到電腦桌前。”
“當你醒來的時候,卻自然而然地聯係到自己經曆過時間跳躍。這其中意味著什麼,你應該比我要清楚!”
麵對徐然的質問,岡部倫太郎隻能選擇垂首,又是沉默不語。
“你確定還要繼續下去嗎?岡部倫太郎!”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索性開門見山。
岡部倫太郎的每一次輪回,對徐然而言,又何嘗不是是一種煎熬。
一旦成為漩渦的中心,一舉一動都處於時間或是因果論的桎梏中。
太多的事情隻能憋在心裡,不能說出來。
說到底,他也隻不過是這個世界的一位外來者,一名真正意義上的陌生人。
也想直接把答案告訴岡部倫太郎,順利迎來“hayend”的完美結局。
但會不會有意料之外的影響?這些事情,即使是他,也很難說的清楚。
不過,岡部倫太郎的問題,還是目前的當務之急。
想到這兒,徐然的臉上也是露出了少有的會心微笑。
不止岡部倫太郎可以時間跳躍,他同樣也可以。
算下來,這應該是他第四次嘗試說服岡部倫太郎放棄時間跳躍的計劃了吧。
“一次次嘗試,一次次失敗。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個死胡同裡,不管用什麼方式,哪怕不去逃避sern的追捕,或是和他們虛與委蛇,真由理都難逃一死。”
平淡的語氣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超頻狀態”下的徐然,僅僅是依靠岡部倫太郎細微的表情變化,就能推斷出他未來大概的情況
——依賴於自己得到的東西,不斷嘗試,哪怕僅僅延長一分鐘,都值得期許。
一次次的失敗,又一次次嘗試,一股強烈的悲恰和哀傷之感,不斷地在岡部倫太郎的胸中積蓄。
他有過咆哮,有過激動,也有過不甘心地咬牙,然後一次次重複時間跳躍。
每一次,岡部倫太郎都是懷著希望,收獲失望。
真有理的死,無法回避,無法妥協,無法以人為的意誌而轉移,就像是一堵無法跨越的牆。
他每嘗試一次,都要重新接受一遍這樣殘酷的事實。
努力依舊是毫無意義。
但岡部倫太郎已經可以依賴於“時間跳躍”,不斷麻痹自己早已萎縮的信念。
所以,徐然實在不想看到,岡部倫太郎的拯救,會以另一種意義上的悲劇收場。
如果,當一切都成為他的執念。換句話說,就是岡部倫太郎的行為成為一種慣性後,最初蘊藏著的那份感情,已然變質!
“岡部倫太郎,你的初衷到哪裡去了?”
麵對徐然的再次質問,他低下頭,望著自己的雙手。
在死寂的沉默中,岡部倫太郎瞪大雙眼,身軀開始微顫。
似乎忽然間看到了木然的自己,因此,他感到了極度的震驚,更有一種淋漓的恐懼。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變化?”岡部倫太郎正在拷問自己的內心。
這個問題並不困難,他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那是無數次的時間跳躍,無數次的嘗試,無數次真由理的死亡,無數次他收獲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