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充足證據的推理鏈,你該怎麼辦呢?名偵探!
路上,想到這裡,徐然卻是倏忽笑了。
下午,中世美術館一樓大廳。
因為足夠大,擺在第一層的,不隻有各種各樣的油畫,還有許多的奇形怪狀的雕塑,但其實根本不足為奇。
“那時候的日本,整體社會偏向浮躁,也難怪美術館會衰落下去。”
目光很隨意地向周圍的展品掃了幾眼,在找到目標人物之後,徐然也就沒有了看下去的欲望。
他徑直朝正在對話的兩人走過去。
“你很喜歡嗎,小姐?”
記憶猶新,眉毛胡子一大把,後腦勺的頭發也不少,隻有額頂光禿禿一片,正是熟悉的落合館長。
此時,他眯著眼,微笑著向小蘭確認“我也很喜歡這幅畫呢!”
“不對,應該是這裡的作品,您全都喜歡吧,落合館長。”徐然已經迎麵走了過來,麵帶微笑,“我想這裡的作品,在您眼中,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嗎?”
“請問你是?”看著眼前陌生的黑發少年,落合館長有些疑惑,但更多的則是欣喜。
像是知己一般,對方的話,一下子觸及到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打斷你們的談話,真是失禮了。不過,請允許我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姓徐,單名一個然字,是您想要交談的這位小姐的、所在學校的一名老師。”
文縐縐的說話方式,徐然在之前與那些高層的博弈中,已經學得有模有樣,甚至可以說是爐火純青了。
“雖然對藝術這方麵的領域不太了解,但從您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您是一位選擇把一生都奉獻給它的苦修士!”
也不能說是故意抬高落合館長,在徐然看來,這就是他最真實的內心想法。
“哈哈,是徐然君,對吧!雖然不知道您是從哪裡知道了在下的薄名,但還是要說一句,您真是謬讚了!鄙人實在是受之有愧!”
捋捋自己的胡子,落合館長也是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他已經很少有這麼高興的時候了,特彆是在美術館的前任主人將它轉賣給彆人之後。
“喂,那邊的那位!”一心兩用之下,徐然也在注意著另一個美術館裡另一個重要龍套的舉動,然後在必要的時刻選擇開口提醒。
“沒錯,說的就是你。”他用手指指了指那個人,儘管對方一臉茫然地走過來,甚至還有些惱怒。
幾乎在所有地方,用手指指著彆人,都可以算得上是一種挑釁的行為!
但徐然還是毫不客氣地做了。
“你剛才是不是打算移動那一副油畫?所以,為什麼不戴手套!?作為處理作品的原則之一,帶手套可是基本常識啊,喂!”
“窪田,是這樣的嗎?”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徐然的話吸引過去,等到聽清楚具體的內容,落合館長原本和煦的臉上也是浮現出吃驚的怒容。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不用做了。飯島,這裡都交給你了!”
有些痛心疾首,他隨即向另一邊還在忙活著的、身形有些微胖的男人叮囑道。
仔細叮囑完,落合館長又轉過身,身形微微前傾,朝著一旁的毛利蘭等人躬身道歉。
“真是抱歉,底下的員工素質參差不齊,讓你們見笑了!”
“特彆是徐然君,就更不應該自謙了。即使對我們來講是常識,但一般人也不會花心思去了解這方麵的東西,所以還說您不懂藝術!?”
“嗬嗬,落合館長過譽了,我隻是略有耳聞罷了!”
真心實意的稱讚,遠比虛情假意的討好聽上去要舒服得多,儘管表麵上依舊是一副謙謙君子的姿態,但徐然心裡其實早已樂開了花。
所以馬屁這東西,果然是人人受用啊!(以上內容,均為徐然個人的心理活動。)
“哼!和往常一樣,人很少啊!”側門的位置,卻是走進來一位穿著西裝但又大腹便便的男人,環顧一圈,一臉不屑的樣子。
“嗬嗬,相信不久以後就會有大的變化,這位老板!”懷裡夾著一個公文包,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緊跟在他後麵的設計師表情有些諂媚。
“真中老板”看見來者,晴朗的臉色瞬間灰敗下去,落和館長的問候聲頗為低沉。
“呦,這不是落合館長嗎?還有最後十天,等美術館關閉,你就要陪著這些破銅爛鐵一起過日子了!”
眉毛輕挑,被稱為真中老板的家夥露出了惡劣的笑容。
再次環視一下空曠的大廳,像是對占地麵積很滿意,目光隨即偏移,輕蔑地落到落合館長身後的那幾位、似乎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身上。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隻有像你們這種小市民階層,才會追求所謂的精神生活!藝術,不就是這些花裡花哨的東西嗎?”